梁大人倒没发火动怒,只起身说:你娘在家很是担心你,既知道错了,现在就跟爹爹回家去吧。说罢朝余家人抱手告辞道,小女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今日的打搅,之后定再好好备礼登门致歉。
余秀才自然不敢受,忙说:梁大人言重了,草民万不敢当。知道人家最在意的是什么,余秀才忙又做承诺道,大人放心,今日之事,我们余家的人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梁娘子从未来过溪水村,梁大人您今日也未曾来过。
梁大人领情,便抱手相谢道:余公之体恤,在下心中感激不尽。
余秀才忙回礼:草民不敢当。
不便久留,既寻到了人,梁大人自然想即刻就带着人走。但梁晴芳今日既有胆量寻来,她自然是想得到一个承诺的。原以为之后还有几天时间,所以她也就没急着向余丰年讨要个承诺,但眼下就要走了,她自必须要问个清楚。
于是梁晴芳直接当着这里许多人的面,急急问余丰年道:余公子,我不顾名节声誉,匆匆来寻你,就是想问你要一句话的。我娘之前分明已经同意,说只要你能中得举人,就同意我们俩的事,你为何拒绝?我问过秋穗,你在家里也并没有未婚妻。你我既是男未婚女未嫁,你又为何要拒绝我呢?
梁晴芳此话一出,惊得余家夫妇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想到她会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这些话来。
余乔氏心悸之余,不免悄悄去打量一旁梁大人脸色。但这会儿梁大人正背对着她,她也窥探不到什么,只能自己心里兀自担心焦急着,生怕梁大人一个动怒,动动手指头,就会断了他们余家一家子的前程。
但梁大人那边却久久都未有动静。
梁大人似是默许了女儿去寻求一个答案一般,又或者,他也在等待着余丰年的回答。
梁家父女沉默,余家这边也不敢吭声。余丰年此刻蹙着眉头,一脸沉重的样子,他似是自己内心也有一番挣扎。
他犹豫了。
无疑梁晴芳的一再付出,以及对他坚定不移的一片赤诚之心,深深打动了他。相比于对方的勇敢、坚毅,他也不想一再的退缩,只去做那个缩头的懦夫。
但余丰年心中仍还是有顾虑在的,他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功成名就。
他怕耽误她。
所以再三犹豫之后,余丰年朝梁家父女走了过来。先是深深朝着父女二人作一揖,之后才郑重说:娘子一片纯善之心,我不愿相负。但丰年自知才疏学浅,不敢笃定自己将来一定能有功名傍身。不过,丰年愿意一试。娘子之身份,金尊玉贵,若无诚意,丰年也不敢求娶。所以还望大人能多给丰年一些时间,若丰年能在后年的春闱上得个功名,届时定亲自登门提亲。若丰年不能入仕为官,只怕也配不上娘子。
若这会儿余丰年还是一再的退缩、拒绝,那么哪怕女儿再哭再闹,梁大人想来也是不会再考虑这个余后生的。如此一味的胆小怕事,懦弱无能,身上半点孤注一掷的魄力都无,日后又如何为晴儿遮风挡雨?
何况晴儿不顾名节,千里迢迢寻了他来,若他还不为所动,想来心中也是冷情冷血的。这样的人,不值得晴儿托付终身。
所以,这会儿余丰年的承诺,倒叫梁大人对他刮目相看。
好。梁大人也是果决的爽快人,没多赘言,直接说了个好字,然后朝余丰年望来,如此你也还算有些魄力。既你许了进士的诺言,那我们再多等你半年也无妨。只是还望你日后莫要出尔反尔,有了仕途,却负了晴儿。
决心是最难下的,可一旦做出了决定后,余丰年反而觉得事情没那么沉重了。
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
余丰年笑着又再抱手作揖,说:若日后我有了仕途却反而辜负了娘子,便叫我横尸荒野,不得好死。
梁大人道:你既有这个心就可,倒也不必赌这样毒的誓言。然后抬手,在余丰年肩膀上拍了拍,那我的晴儿就等着你来下定了。
至此,整个气氛倒是突然轻松了下来。
梁大人又同余秀才夫妇再次作别道:家中夫人实在担心得急,今日不得不早早先回了。但来日方长,日后怕还有得是机会再叙。
长子的亲事就这样自己做了主,余家夫妇也不好多言什么,只能礼貌陪着笑。一路送了梁大人到院子门外,余家这边仍是轻手轻脚的,不敢造出一点动静来,只说:草民便不远送了。如今天冷路滑,还望大人同娘子一路多多保重。
梁大人说:更深露重,余公和夫人也早早回去歇着吧,实在不必再送。
而那边,梁晴芳则趁所有人都不在意时,迅速抹了腕上一只镯子来塞给余丰年。
这是信物。梁晴芳悄悄对他说,你拿了这个,就必须只能来向我提亲。我不在的时候,你不可再悄悄去见别人。人家给你保媒相看,你也不准答应。
余丰年收了信物,笑着答应了下来:一定。然后往自己身上左摸右摸,也没摸出什么珍贵的物什来回送。正尴尬着,梁晴芳笑着指了指他头上。
余丰年这才反应过来,然后解下随意扎在头上的布片来。正要递过去,最终又犹豫了。然后他让梁晴芳稍稍等他一等,他即刻转身进了屋里,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根木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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