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山盯着她的背影,真的百般不解。
若说她想暗算自己?可她手无寸铁,又毫无武功,能怎么谋害?放迷魂香?自己和她初次见面,无冤无仇的,没道理要害她啊。
若单独只是偷窥,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小山越想越觉得这个方夫人很奇怪,躺到床上琢磨半天,许久都没睡着。
夜深人静,这自成一体的小院格外静寂,就在她半睡半醒之际,隐隐约约闻见了一阵阵的桂花香。
可她早起一看,这幽篁院中只有修竹,并未种桂花树,甚至从小院去花厅的一路,都未见一棵桂花树。
奇怪,昨夜的桂花香究竟从何而来?
方夫人推说身体不适,也没用早饭。周小山见她不在,本想把昨日洗澡时的怪事讲给晏听潮,可是一想他是个男人,说到沐浴一事难免尴尬,于是又憋了回去。
吃过早饭,晏听潮打算带周小山去找天以道人解师徒契。
小山道:阁主,解师徒契的事先不急,反正国师也不会现在就让我回苗神谷,你还是先带我去见林一笔吧。
她亲眼见到许夫人和李云照,前一刻还好端端的,突然就成了死人。心里也有点担心林一笔有什么意外。比起解开师徒契,她更急着解开身世之谜。
晏听潮从善如流的听了她的话,让晏七备好了一份拜帖,带着她前往林府。
小山第一次来京城,完全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金陵繁华让她大开眼界,一路上东看西看,脸上的表情忽而一惊一乍,忽而一喜一嗔。
她本就长的清美动人,再配之灵动娇俏的表情,晏听潮不知不觉被勾住了目光。
她看景,他看她。
马车行到一处街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许多人在看墙上的告示。
小山眼尖,没看见告示写的什么,一眼先瞧见了大大的悬赏两个字,眼睛放光,忙喊着停车。
晏听潮吩咐停车,也挑起了帘子。
小山探出头去,仔细一看是衙门要寻找一具无名尸的身份,悬赏征集消息。
晏听潮一看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再有描述尸体的那些特征,便猜到了是李云照。
小山也猜到了,缩回马车里,小声告诉他,阁主,告示上悬赏十两银子。
你个财迷,什么钱能想赚?晏听潮瞪她一眼,吩咐车夫继续走。
小山压低了声音,阁主,白堂主为什么要灭口?难道药丸里加的东西,是他给李云照的?
管他呢。一出门就碰见这么多破事。晏听潮揉着眉心,老子不想动脑子,也不想做生意,就想退隐江湖,躺屋子里数钱。
小山:
到了林府,晏听潮让下人呈上拜匣,不多时,从府内出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自称是林一笔的学生,将两人亲自领进了林一笔的画堂。
小山心下暗暗咂舌,这位大师可真是有钱人呢,这画堂窗外是人工建造的一方小园林,假山荷塘的四周种着梅兰竹菊,四季花卉。
林一笔和天以道人年岁相当,仪态风雅,鬓边留着两须美髯。
晏听潮笑吟吟的拱手行了一礼,林老先生身体康健,风采不减当年。
林一笔朗笑了几声,若不是这拜帖,老朽可真认不出二公子了。
周小山一愣,原来晏听潮和林一笔认识?难怪他知道林一笔画一副画像,没有许夫人说的那么贵。
晏听潮笑微微道:若先生没有当面见到在下,能否凭借记忆中的模样,给我画一幅画像?
林一笔笑道:这可真是为难老夫了。
晏听潮笑微微看着他,既然如此,那林先生又是怎么凭借对许春音幼年时的记忆,一笔不错的画出了许春音的画像呢?
林一笔的笑容僵在脸上。
晏听潮端着无害的笑脸,应该是许员外亲自带着女儿来找的林先生吧?
林一笔面露不安,你见过许员外?
我不仅见了他,还见了许夫人。遗憾的是,夫妇二人都已去世,所以有些谜团想要请教林先生。
林一笔面露慌张,连连摆手,我真不清楚许家的事。
晏听潮又问:许春音现在何处?
林一笔不答,只是摇头,也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脸上表情很是倔强。
晏听潮一看问不出子丑寅卯,索性就算了。
林先生受人所托,我也不强人所难。现在另有一件事,想要求助先生。大约二十年前,有一位名叫沈如寄的女子,是不是请林先生画过像?
林一笔使劲想了想,这名字我没有印象。
他解释道:来找我画像的多是大家闺秀,有人为了说亲,也有人是为了入宫。我从不过问客人的姓名来历,只是收钱作画罢了。这些年来,至少画过成千上万的人像,那能记得二十年前的人呢。
小山失望的和晏听潮对视了一眼。
晏听潮本来就没报什么希望,听见这个回答一点也不意外。
小山不死心道:林先生,那副画画的是下雪天,一绝色女子站在梅树前,穿着一件斗篷,手持一枝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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