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听潮笑微微的眯起眼睛,哎呦,那我可要好好敲诈他一大笔钱了。
小山啧啧,财迷心窍的晏貔貅,果然是名不虚传。
晏听潮哼道:我的还不是你的?你是嫌自家钱多么?
管家按捺不住就噗了一声。
小山窘然红了脸,当着管家的面也不好反驳。
晏听潮对管家微微颔首,请他去松鹤堂等我。我换件衣服便去。
单雪洲自从见到仓然,这几日几乎彻夜难眠。
那夜一离开贤王府后,他便快马加鞭赶回扬州,立刻去见单敏仪。单敏仪接到消息,和他一样吓得魂不守舍。这么多年来,战傀一直都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不知何时会砍到脖子上,何况还有一个战傀没死,更是让人寝食难安。
段九尊说天以拿到了单家谋逆的证据,不论真假,都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
晏听潮做的假药本就让人难以入眠,精神亢奋 ,加上他得知了天以的消息,更合适雪上加霜,吓得几日几夜不眠不休,已近乎崩溃。
而更让人绝望的是,他派人打探来的消息,飞鸽传书,重五爷已死。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中过百日忧,而且还活着的人,也就只有晏听潮了。
于是他不得不前来求晏听潮,看他是否能有办法。
晏听潮先回到水光阁,换了衣服,又拿了两颗清心丸,这才来到松鹤堂。
短短四日,单雪洲已经瘦了一大圈,一向从容清雅的风度,也荡然无存。
晏听潮客客气气的拱了拱手,单大人。
单雪洲憔悴的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拱手寒暄道:年关将至,我给晏公子送了些年礼,请晏公子笑纳。
晏听潮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这怎么敢当。单大人太客气了。
单雪洲心急如焚,也没心思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晏公子,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晏听潮心知肚明是什么事,所以格外的从容,笑微微道:单大人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能帮的忙,晏某一定不会推辞。
当年晏公子中了百日忧,是如何解毒的?
晏听潮脸色一沉,笑意顿消,单大人怎么知道我曾经中过这种毒?
这,单雪洲表情有点难堪,顿了顿道:是大贤王说的。
大贤王又如何知晓的?
单雪洲硬着头皮道:说来话长,这事都是大贤王的错。
听单大人的意思,是李琨给我下的毒?晏听潮冷着脸,直呼大贤王的名讳,显然已经动了怒。
反正李琨也已经死了,单雪洲为了自保,索性和盘托出当年的旧事。
你大哥有着晏孟尝的名声,为人慷慨大方,人缘极好,几乎所有人都乐于和他结交。大贤王想要拉拢他,他总是若即若离,不肯替大贤王效命。大贤王便给你用了百日忧,然后告诉你大哥,只有去苗神谷才能救你一命。而没有他的手谕,段九尊不会出手相救。你大哥迫于无奈只好求助他相助。
晏听潮冷笑: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逼我大哥替他效命,如何担得起一个贤字?活该短命。我大哥都替他做了什么事。
倒没什么事,就是以天目阁的名义,替大贤王拉拢能人异士。大贤王不便出面招揽人才。
晏听潮冷冷道:当真没别的事?
单雪洲笃定道:没有。
晏听潮默然片刻,回到正题,单大人怎么突然问起百日忧。
因为我被人也下了这种毒。
晏听潮佯作惊讶,这种毒只有苗神谷才有,也只有重五爷会做,单大人怎么会中了这个毒?
单雪洲无法解释其中的来龙去脉,只好含糊的说:下毒的人说是百日忧。
单大人近日是不是感觉疲累,精力不济,难以入睡,思虑重重。
对,正是如此。
看来单大人的确是中了百日忧。这种毒,顾名思义,便是忧思过重日夜难以入眠,不超过百日便会丧命。最可怕的是,根本无人知晓这是中了毒。单大人还真是运气,居然被下毒的人告知是百日忧。不然的话
单雪洲脸色发白,不然就是不明不白的死了,压根也不知道死因是中毒。
晏听潮遗憾的叹气:可惜的是,重五爷前不久刚刚死了,还是我亲眼所见。
单雪洲越发焦虑,站起来冲着晏听潮拱身行了一个大礼,所以我才来求晏公子帮忙。不知当年重五爷是怎么给晏公子解毒的。
单大人请坐。晏听潮不急不缓的伸手,请他落座。
单雪洲一见晏听潮的表情,心下愈发的焦虑不安,他和晏听潮打交道不多,但深知这个看上去懒散不羁,不求上进的年轻公子,可比他的兄长要难缠百倍。接手天目阁短短数月,便有了晏貔貅的名号,为人混不吝,不在意名声。
所以他已经准备好了,要被宰上一大笔钱财。钱财乃身外之物,保命要紧。他明知如此也不得不来求晏听潮,重五爷一死,这世上唯一一个中过百日忧,还好端端活到现在的人,唯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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