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惨然一片,又听得裴寂问谢央道:敢问太傅,你此行应甚是隐秘,不知怎会引来刺客的呢?
谢央眼神古怪地看向他,只道:怀安王都能寻来,刺客怎的不能寻来?
裴寂笑容一敛,只摇头不语,目光扫视着地上的尸首,陛下的人竟都死了。
他沉吟一番,刚要开口,就听谢央笑道:刑部右侍郎曾是怀安王的门下,若怀安王想查,难道还怕查不出吗?
燕娇忍不住看了眼谢央,这人就不怕查出来刺客是他的人吗?
她目光落在那些黑衣人身上,突地一怔
不对!
若是谢央的人,那谢奇根本不必刀刀致命,所以
还有一伙人想要她的命!
燕娇想到这里,心如死灰,整张脸皱成一团。
到底多少人想谋害本殿啊?!
她又看向裴寂,正如谢央刚刚所说,便宜爹只派了谢央来寻她,那裴寂又怎么得知的?
她咬着下唇,紧锁眉头,只听裴寂道:太傅言重了,本王与右侍郎同朝为官,他也早非本王门下,皆为陛下做事罢了。
怀安王言之有理。谢央撇开视线,很是随意道。
既如此,你我回京,当将此事一同禀告陛下。
谢央不置可否,错身朝马车走去,经过燕娇时,似是不经意地吐出一个好字,又顿住脚步,恭请殿下上轿。
燕娇抬眼看他温和有礼地伸出手,抿了抿唇,瞥了壶珠一眼,壶珠只满脸紧张又担忧地望着她。
燕娇轻咳一声:有、有劳、劳大、大人了。
她说这一句话,断断续续几次,引得谢央看了她一眼,就是裴寂也有些奇怪地望过来。
壶珠也是一愣,随即想到刚才燕娇给她递过来的眼色,心头转了几转。
燕娇又清了清嗓子,朝马车走去,因侍卫全死了,没人给她在马车下面放小凳凳,只得手脚并用地爬上去。
谢央在她背后仍保持伸手的姿势,忍不住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裴寂看到这一幕,眼皮跳了跳,又见谢央好整以暇地立在那儿,似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无奈地闭了闭眼。
刚要开口,就听谢央唤了声:谢奇
谢奇刚要动
下一刻,燕娇手脚更快地直接缩进了轿中。
众人:
谢央极短促地笑了一声,回身看向裴寂,怀安王,请!
太傅大人请!
二人皆有礼地伸出手,做个请的姿势,相持了一会儿,谢央收回手,一扫衣袍,道:那不妄便不客气了。
燕娇在里面看着他们,谢央那神色哪有半分客气的模样,她撇撇嘴,就见谢央进了来,连忙挪了屁 股,给他让个大大的地方。
谢央眉头一挑,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眼神更加古怪地瞧着她。
不多时,裴寂也上了马车,待一切妥当,便让手下来驾车,他的马则是交给了自己的亲卫。
燕娇感叹那些杀手还是有杀德的,没有把这马车劈成两半,还能喝茶吃点心。
她拿起一个软糯糯的白糕吃了起来,入口即化,不甜不咸,味道好极。
只是,这轿中惟能听到她吃点心的声音,谢央和裴寂一左一右在她两边,却是毫无交流,一片寂静。
她一阵尴尬,见二人目光相视,气氛冷凝,顿觉得脖子凉嗖嗖的。
这殿下有些不好当啊!
她舔舔唇,两手上下扫了扫,呵呵笑道:哈哈,这、这马车、有、有点儿小哈。
二人皆看过来,神情冷然,燕娇紧抿住唇,不敢再出声,气氛却更凝滞了!
她心下无语一叹:当皇子什么的,荣华富贵还是先别想了,摸摸自己的小命才紧要嘞!
殿下,你好半晌,裴寂看着她的唇,突然开口。
燕娇望向他,他摇头一笑,无事,殿下养养神吧。
燕娇点点头,真就闭起了眼睛,只闭得有些紧,眼睛皱成了月季花。
谢央瞥她一眼,嘴角极轻地撇了一下,再收回目光,却见裴寂紧紧盯着他,不由乏味,一手拄着下巴,也闭目养神起来。
从太平府出来这一路倒甚是安稳,不到十天,一行人便到了京城。
因这一路的确颠簸,谢央和裴寂终有一次意见相同,准备去客栈休息一番,再起身进宫。
连续几天,燕娇都没吃好,一听他们要去客栈吃顿好的,再让她沐浴更衣,顿时美滋滋的。
但下一刻,听到裴寂说:踏月楼是京帮菜,殿下,不妨尝尝京城的特色?
燕娇一怔,多看了几眼裴寂,她外祖在信中说,派人接她入京,他于踏月楼相迎,而此时,裴寂直接说要去踏月楼,这
难不成裴寂真是外祖相托?要不然怎会知道她入京,还要去踏月楼呢?
她眉头一挑,刚要回话,就听谢央道:不妄也正有此意。
燕娇又看向谢央,眼中划过迷茫。
见谢央看过来,她连忙压下心头疑问,点了点头,跟着他们一同前往踏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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