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娇眨眨眼,又看向魏北安,见他将头侧过一边,她扬了扬眉,没再多问,跟着他们继续往前走了。
只到了平乐坊,燕娇脚下一虚,秦苏扶着他笑道:殿下也不能见了女人就腿软吧。
燕娇转身就要走,秦苏一把拉住她衣袖,微微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带着些蛊惑的意味问道:殿下不是不想纳妃吗?
燕娇身子一直,又听他说道:学生不是同殿下说过,这楚馆里的小蛮腰才是最妙的,今日来了,怎的不见识见识?
燕娇:
她琢磨了下,皇帝非要给她选妃,她又不能娶妻,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再则,她去多了,不信那些大臣不天天弹劾她,想到这里,眉间一松,转过身,就要进去。
可秦苏在她身后,这么一转身,鼻子直愣愣磕在他肩头,登时疼得她眼睛一酸。
殿下没事儿吧?
秦苏慌了神,见她摆手,才松了口气。
只他肩上被燕娇鼻子碰过的地方,似还有余温,软软的,有些暖。
她鼻头微红,眼里水波潋滟,端的更是比花还娇,比女子还媚。
秦苏甩了甩头,暗恼心中所想,见燕娇直起身子,似没那么疼了,才带着众人继续往里走。
平乐坊可谓美人如云,骚客云集,看名妓粉脂香腮,听时下小词小曲,热闹至三五更时,声声不歇。
几人一进入坊中,都被眼前众多美人姐姐和来往过客震撼住了,默了半晌,腿没那么软了,才去寻个去处。
其中一间最大的楚馆,门前两侧各挂着叠落的六个大灯笼,下坠粉色丝绦,随风摇曳。
待几人进了去,只见楼中热闹非凡,乐声悠悠然,曲调亦有情。
妈妈子将他们引到一处雅座坐着,笑看着他们道:几位公子脸红什么?
说罢,笑嘻嘻地以扇掩唇而去,唤了人来为他们添茶送果。
燕娇闻言,脸颊愈发涨得红,又瞧了瞧眼前的这几人,见卢清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那些浑圆的姑娘,眼皮都不动一下,呆愣愣地张着嘴。
魏北安倒是坦然,但仔细瞧去,他耳尖发红,嘴唇紧抿,微微泄露出些许不自然,而李余晴恩头埋得极地,双手紧捏着膝上衣襟,不敢睁开眼,口里还嘀咕着:君子当守礼,守礼。
燕娇:
她侧过头去瞧一旁的秦苏,见他一手摩挲着下巴,似琢磨着什么,看看那歌姬弹唱起来,略略点头,又见舞姬扭动腰肢,似是松了口气。
他歪侧着身子,在燕娇耳边低声道:殿下你看,她们腰不比雀台那些姑娘的细?
燕娇眨眨眼,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问他道:你、你之、之前也、也是听、听说的?
秦苏不意她这般问,脸红了一瞬,嘴唇翕动,半晌才点点头,又悄悄在她耳边道:殿下别管听说不听说,这儿的姑娘瞧着更好看就是了。
燕娇颇有些无语,她就说秦苏穷成那样,哪儿来的钱逛楚馆?
她摸摸鼻子,点了点头,移开视线看向台上的歌姬美人。
不多时,有侍者送来茶水,这人刚放下茶壶,就听隔壁一人状似怀念道:这些都是庸脂俗粉,在下曾远远见过安阳郡主,不愧为皇室之女,其端庄华贵,美似天人。
因都用帷幔隔着,燕娇并不能看清是何人所言,只能隐隐看到几个人影。
这人一说完,又有人嗤了一声道:再是尊贵人又怎样,夫君不喜,不就只得独守空房。
说罢,这人怪笑几声,又道:孟不吕也真是不知好歹,放着安阳郡主这么美的美人,都不知道用,可真是暴殄天物,既然不用,给我们啊哈哈哈!
这人犹自大笑,他们的帷幔被人掀开,来人一脚踹倒他的凳子,揪起他的衣领,你他妈说什么?
燕娇他们对视一眼,都兀自一惊,这是孟不吕的声音!
他们往隔壁望去,隐隐见到一个人影手拿折扇,轻轻走到孟不吕身前,折扇搭在他的手腕上,说道:小郡爷这是做什么?
孟不吕斜看了他一眼,那被孟不吕揪住衣领的人回过神来,要挣脱孟不吕的手,口中嚷嚷道:就是,别以为你是郡马爷就了不得,再说,郡马爷你现在在这儿,我说错了吗?郡主不就是独守空房,为你不喜,呵!不就像个活寡妇。
妇字说了一半,就见孟不吕疯了一样,挥起拳头,狠狠砸在那人脸上,我他妈打死你!
隔壁众人惊呼起来,乱做一团。
燕娇见状,也是一惊,连忙起身奔到隔壁,只见那人被孟不吕按在地上,嘴角已染血,孟不吕的拳头犹如石头一般狠狠落在那人身上,险些要把这人打死。
这一刻,她可相信燕洛所说的:她这位表兄力能扛鼎。
住手!燕娇急急喊了一声。
也不知孟不吕是醉得糊涂,还是压根儿就想不管不顾,总之他那拳头砸得更狠了些。
燕娇往一旁看去,正见杨士安急得不行,喝令自己的手下去拉开孟不吕,原来刚刚拿折扇的人正是他。
小郡爷,这是天子脚下,岂容你这般放肆?杨士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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