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娇:怎么又一股先生味儿?
燕娇连忙又跑走了,帮二娘招呼着客人,还趁此跟她商量着,每月再加点儿银子,二娘正忙得厉害,又见那么多银子,也没听她说什么,直接就点了头。
燕娇一见,眼睛一亮,又道:每月五两银子?
二娘身形一顿,回过身道:五两?刚才你不说三两吗?
燕娇砸吧砸吧嘴,敢情三两这两个字听见了。
自打这日,醉云楼的生意愈发得好,而二娘为了让客人们欲罢不能,每天只让燕娇唱两个曲儿,燕娇乐得很。
而她每日听月娘讲护肤,总凑在姑娘们中间,只听月娘道:将鸡蛋、牛乳和珍珠粉混着,然后敷脸,便可面如玉了,这是我新试的法子,你们看如何?
燕娇托着下巴道:姐姐肌肤赛雪。
月娘掩唇一笑,就你会说话。
燕娇嘻嘻一笑,又看着月娘教姑娘们敷粉,月娘见她看得认真,笑着让她也试试。
燕娇眨眨眼,月娘就直接在她脸上擦了起来,叹道:你这肌肤娇嫩得让人羡慕。
是啊,而且成哥儿不仅模样好,性子也好。
圆脸姑娘也点点头,应和道:不像你哥哥。
一提起谢央,燕娇耳朵一竖,又见月娘摇摇头,你那哥哥年纪又大,脾气又不好,曲子也不会唱,身体还不行,哎,真是难为你了。
燕娇:
圆脸姑娘凑到她跟前,说道:妈妈说了,要不是有你,她都不想留你哥哥了。
燕娇:那就赶紧赶他走吧。
别的不说,就她每月只有三两银子,她还没来得及买珠花,这人就拿过去买了件新衣裳。
她想到这儿,气得一噘嘴,打算一会儿回去好好同他说道说道。
还不待她想好,就听门边传来谢央的咳声,她转过头去,见他脸色阴沉,毫无感情道:你过来。
月娘她们刚才说完他坏话,此时见他沉着脸站在门边,心里都有些发憷,抿着唇,不敢出声。
燕娇看他这模样,有些莫名其妙,慢吞吞走到门边,被他一把拉进房中。
谢央低头看着她抹得白白的脸蛋,忍不住训斥道:晚间也就罢了,青天白日,你脸上涂的是什么?你是掉进面粉里了吗?
燕娇一听这话,也沉了脸色,又听他冷嗤一声,男子与女子不同,女子敷粉是为美,你敷粉,则无一丝男子气。
一说到这里,谢央心里不由一紧,早在京中之时,他就见这位殿下毫不迟疑地换了女装,而在来山阴的路上,也时时照着湖面,他心里一惊,蹙紧眉头,你
燕娇动动嘴唇,咕哝着:这不先生您让的吗?不敷粉唱曲,怎么赚路费?
她说到这里,抬头看向谢央,转转眼珠,笑道:不若将先生卖了?
她又摇摇头,不成,这山阴的姑娘都喜欢我这样的,不喜欢先生这样的。
谢央见她洋洋得意,不由气笑了,说道:唱曲可,莫要总凑近姑娘堆里,听到了吗?
见她撅着嘴,谢央又道:听到了吗?
燕娇:知道了,央哥儿先生。
说完,燕娇冲他吐吐舌,一溜烟儿跑了,谢央见她跑得比兔子还快,不由无奈一叹。
她一出了房门,就见姑娘们围着二娘,月娘手里拿着一个团扇,上面画着一对鸳鸯,月娘摇头道:啧啧,瞧瞧,这画得多好看,就是鸳鸯在,人却不在。
二娘从她手中夺过团扇,叹了一声,你懂什么?
月娘问她:成哥儿与您那情郎比,如何?
二娘朝她甩了帕子,成哥儿是个小不点儿,你胡说什么呢?
月娘翻了个白眼,谁说那个了,我是说唱曲儿,您那情郎不是什么山阴第一曲吗?
二娘听她提起这个,脸上有些不自在,都是过去的事了,这死人谁知道去哪儿了?不过啊,他弹的琴啊,我就没听过比他更好的。
燕娇听到这个,来了兴致,凑上前去问道:二娘还有情郎啊?
二娘听到她开口,猛然变了脸色,拉过她到一边道:我同你说啊,你那哥哥又拿了一坛我那十洲春色,都从你的月钱里扣。
谢央喝不惯楼里的茶,就喝楼里最贵的酒,名叫十洲春色,一坛就顶得上她一个月的月钱。
燕娇小脸一垮,咬着牙跑去找他撒气,她想买点儿好看的珠花,都舍不得钱,他倒好,还去喝那么贵的酒,啊,还穿那么好看的衣裳!又没姑娘看他,嘚瑟个什么劲儿!
败家!太败家了!
等她推开门时,谢央半屈膝地坐在窗边,见她怒气冲冲来,故作一叹,又望向窗外,听蝉鸣不绝。
他说:十洲春色是山阴城最好喝的酒,我父亲他很爱喝。
燕娇一怔,动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只低垂下头,一手摩挲着衣带子,这还是谢央第一次主动提起谢丞相。
别人送给他这酒,他心中念念不忘,后来知道是勾栏里卖的,便偷偷来买,生怕我娘知道,处处躲着她。说着说着,谢央轻轻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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