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珩始终面带微笑,听着诸萦所言,唯有诸萦说起锅用的铁必须要淬炼得当的时候,他手中的铜爵被不动声色的放置在了案几之上,依神女所言,虽是有些繁琐,但尚且不算兴师动众,且若真能在凡间流传,一则多多少少能寥慰神女初至俗世的不适,二则于天下黎民也算福祉。
诸萦点了点头,似乎是被说服了,也罢,那便依你所言,得空你令工匠庖厨来寻吾好了。
桓珩笑容微扬,如此,珩代黔黎谢过神女。
这下,不管是桓珩,还是诸萦,都算是心满意足,各达所愿了。
快要用完饭之时,桓珩状似不经意的提起,说起来,尚要多谢神女,幸而有神女及时阻拦,才不至令一场不义之战消弭无辜将士的性命。只是,边境之事,传至王上耳边,尚需时日,且一路辗转,难免有偏颇。
涉及边境安危之大事,未免有心人作祟,珩必然要亲赴都城,向君父面议。只是,不知神女可愿同往都城。
桓珩注视着诸萦,眼含期冀,神女若至都城,凡我卫人,必欣喜之极。
也可,不过,吾可不会过多的插手凡间之事,若想要吾出手替尔等直接扫灭他国,自是不能。诸萦直言不讳,她可得提前将这些说清楚,免得给了他们不应有的期待,届时她可变不出什么排山倒海的的神术。
倒不如早早做好铺垫。
桓珩没有露出半点失望之色,反而颇为欣喜,神女能踏入我卫国,便是卫人之福,何敢扰烦神女为这等俗事?
更何况,桓珩在心中还有未曾说出来的余下半段话。不可贸然插手,不代表危机时刻一丝半分都不予援手,只消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提醒变化,便足够了。
一段饭,总要不了多久的时辰。
陪着诸萦用完饭,看出她并没有继续交谈的想法,而他的的确确还有不少事物需处理,尤其是神女亲临都城,这般大事,没有提前同君父通过气可是不成,一个不当,岂非成了怠慢?如此多需要筹谋商定之事,故而桓珩没有寻着借口逗留,而是行礼告辞了。
诸萦不习惯周围围着一堆伺候她的人,何况只要有人在,她就要端着神女的架子,尽管他们身为仆从,半分也不敢冒犯她,可被一群人时不时就如望神明一般的目光注视着,总觉得怪不适应的。
所以诸萦令她们都退出去,一个人坐在廊下,她望着天边的残月,心中无限感慨,又有淡淡的忧愁。虽然她在现代也没有什么特别相熟的人,父母早亡,抚养她的亲戚待她也一贯淡薄,可那里终究是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
现代的夜晚是瞧不见星星的,也没有人会在繁华的霓虹灯光下抬头,瞧那孤寂、散发清晖的月亮。可在这里,百赖俱静,少了人来人往的嘈杂,便只有这一轮弯月了。
她笑了笑,若是不出意外,或许,这就是将要生存的地方了。但愿,一切顺遂。
听着蝉鸣声,她坐在那,安安静静地,脸上浮起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
良久,她突然蹙眉,风声中,隐隐约约有啜泣的声音。
不应该啊,她明明让伺候的人都离开了。那这哭声,又是从何处传来的?
作者有话说: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好像,很久没有看过月亮了,曾经约好一起观月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哈哈哈哈哈,总觉得有些难过。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珍惜身边的人啊。
PS:明明设置了定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发出去,所以换了个时间段,好像有点晚的样子(捂脸)
第5章
诸萦侧耳认真听了起来,在寂静的深夜里,啜泣的声音顺着风,渐渐清晰了起来。至少她听出来这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像是孩童
不对,应该不是一个人在哭,还有老妪的哭声,纷纷杂杂。更准确来说,应该不止一户人家在哭。因为哭声远远近近,有些还算清晰,有些太过遥远,间或一阵风吹过,就将之吹散。
下意识的,诸萦想起了白日里在战场瞧见的遍地横尸,或许,在这渑城,也有那些死去将士的亲眷。
她顺着最明显的哭声行去,直至一处角门,门扉半掩着。
一个穿着深衣的老妪,发髻灰白,满脸皱褶,脊背凸起,显然站都站不直,满手的厚茧和伤痕。她神情麻木的往火盆里放着纸钱,可能骤然经历丧亲之痛,本就老态的面目,更显灰败,隐隐可以看见将死的暮气。
老妪的口中似乎正在吟唱着什么:魂兮归兮,路渺渺兮,子何忧怖?尽归乡兮,神灵怜兮
她是在唤战死疆场的孙儿的魂魄,要寻到归家的路,恳求神明能垂爱,不要让她的孙儿在疆场迷失,回不了家。
勉强听懂老妪所吟唱的意思,诸萦望着她悲戚的模样,还有四下传来的隐隐哭声,鼻子一酸,险些也要落下泪来。
诸萦伸手触及角门,又蓦然顿住。她想去看一看,安慰眼前的老妪,告诉她,神灵一定会庇佑她的孙儿,令他寻到归家的路。因为她是神女,所以说的话必定可信。
可是,正因为她是神女,一位身为天帝之女的神女,定然拥有颠倒鬼神的神力。若是眼前的老妪、城内失去至亲的妇孺知晓了,央求她令将士死而复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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