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这副模样,竟然引得某些人发笑,先是一声突兀的笑声出现,紧接着不少的学子都跟着发笑,也有些学子始终板正,见有人嬉笑出生,更是面露不满。
蔺尚的脸也跟着涨红,但是他并不因为其他学子的嘲笑声而停下来,仍是继续问道:学、学生曾听、听过一位儒生言,唯有、唯有通读经义方是正道,钻、钻研他道,皆为不入流,敢问先生,何、何解?
在底下有学子笑出声之时,廉思原本和善舒展的眉头就悄无声息地紧皱了起来,但是见蔺尚仍是继续向他询问,怕令蔺尚难堪,所以并不发作,只是眼中流露出鼓励之色。
待蔺尚问完,廉思捋了捋胡须,正要回答,但似乎底下的某位学子同一侧的人窃窃私语了些什么,另一位始终面色严肃的学子一挥袖子,神情中隐有薄怒。
唧唧长舌,无知村妇行径也,吾不屑与尔为伍。说完,这位面色始终严肃的学子,冲廉思先生和蔺尚分别一拜,神色微有惭愧,但仍是掩饰不住眉目间的怒气。
他道:请恕学生无礼,然,随意拨弄是非,嘲讽他人,实非君子行径,与之同坐在侧,令学生不耻,如坐针毡。
宋王看着这场面还有发展,竟然真的一语不发,便如他所说,全然当作旁听。
在台上的廉思先生叹了口气,捋着胡子摇了摇头,既然你与他不合,便换个位置吧。
他既不批评那位嬉笑他人,甚至在底下窃窃私语胡乱评议别人的学子,也不对愤然而起的学子说些赞许或者不喜的话,而是看向蔺尚,语气温和,你这个问题,老夫恐怕不能立时解惑。
不过,若想知晓究竟和解,老夫却有一法。只是需要尔等一道。这样吧,你先坐下。
蔺尚点了点头,向廉思先生一拜,是。
然后廉思先生看向其他的弟子,看起来似乎还是很和蔼,方才,老夫观尔等面色各异,有人嬉笑,有人紧促眉头,老夫且问问你们,缘何嬉笑,缘何蹙眉?
尔等不妨如老夫和仲胥君一般,就此论论。
这
竟是直接将问题抛给了底下的学子们。
底下先是一片嘈杂之声,是学子们在纷纷议论,也有人不知所措,互相对望。
就在这时,仍旧是刚刚愤然而起的学子,他站了起来,执手一拜,学生以为,既然吾等今日齐坐于此,便有同窗之谊,理应互相照料,怎可因小小失常,便大加嘲讽?
再者,此为传道授业解惑之地,喁喁窃语,何等不尊师重道,此为错也。
说完,那学子垂首一拜,又跪坐回去。
但是被他明言指出的学生显然也不是易与之辈,在底下睨了他一眼,然后也站起身冲廉思先生一拜,不过他还朝宋王的方向也躬身一拜,然后才洋洋开口。
敢问这位同窗,方才是否有人结结巴巴,连话都难以说清?此举是否有所失礼?这学子咄咄相问后,又朝廉思先生的方向看去,口中道:学生以为,嬉笑怒骂乃人之常情,先人曾道,君子坦荡,学生以为若是想笑而强行掩之,不外乎是在心中笑,如此,反失了本真,岂不成了矫饰的小人?
听他这么一辩驳,似乎又有些道理,竟也有学子赞同的点头。
而最先愤而起身的那位学子,或许是辩才不及他,此刻虽气的面色铁青,却说不出什么反驳之语。
眼瞅着这等肆意嘲笑他人之人占了上风,再瞧瞧他洋洋得意,满是自得的脸,诸萦在心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深吸一口气,终归是不能做到无动于衷,所以也跟着站了起来,朝廉思先生一拜。
然后便看向占据了上风,口口声声称要本真的学子。
诸萦唇一弯,眼一眯,看着是在笑,但又气势十足,分外有压迫感。
作者有话说:
诸萦:准备放大招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还有两更,会慢慢放上来哒~
第28章
只听诸萦道:其一,方才那位仁兄不仅指出嬉笑嘲讽一道求学之人为错,更是坦言于传道授业解惑应严肃,君却毫不顾忌,肆意讥讽嘲笑他人。君只回了前一问,却未回此。
吾不才,敢问仅以此而言,是否君便犯了不尊师重道之错?
那名学子被诸萦说的面色一急,就欲反驳。
然而诸萦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半点不带停顿,人为万物灵长,何故?
因为人能自我约束,人有廉耻之心。在这般庄严的场合,吾等行止端庄,坐立有序,尊尊敬敬的听着师长教诲。而不是像未经开化的兽类,肆意打滚嬉戏。
某有一言想问君,敢问君身上可穿了衣裳?
那学子面色不忿,自然,难不成你
还没待他说完,诸萦立刻又问,君可敢赤身裸体,行于殿内?
学子被诸萦问的发怒,兼之殿内众人都注视着他,他的脸色涨紫,喘着粗气,你、你,此言何意,君子当正衣冠,若是赤身裸体,岂非有辱斯文!
虽然诸萦还未将后续之言说出,但是明眼人都瞧出来了,诸萦必定能胜过他,因为现下那学子,已经完完全全被诸萦带着走了,所有的节奏都掌握在诸萦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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