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匪们虽然沿途打家劫舍,也曾抢了些小吏,或是落寞贵族的女儿上山,但这方土地就这么大,能被搜刮的小城早就搜刮干净了,剩下的几座城皆是固若金汤,莫说他们了,便是其他诸侯国的正经军队前去,一两个月也是攻不下来的。
故而,在瞧清楚诸萦容貌之时,为首的流匪就起了兴趣。
他生得五大三粗,下巴的胡子粗粝,肚子挺得老大,脸上的肤色虽然暗黄,但眼底青黑,显然是惯常寻欢作乐的人物。
偏偏他目光嗜杀,恐怕不止好色,手上还沾了不少人血。
他一见着诸萦,就开口调笑,好俊的小娘子,哈哈哈哈,正好某的床榻上缺了个人,小娘子不如做某的妾室,定然衣食无忧,日后不必受苦,如何?
他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话里话外压根没把诸萦当人看,仿佛只是准备抢个物件回去,就连眼神也极为不规矩,上上下下的将诸萦扫了一遍,目光不堪至极。
原本站在诸萦身旁的老妪,此时已是后悔无比,早知如此,她便应该拉着诸萦赶紧逃,如今被流匪围住,不仅她的性命不保,就连诸萦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老妪已经年迈,她不觉得自己少活个三两年有什么可惜的,但念及诸萦将会面对的一切,老妪就忍不住后悔,她想着自己横竖要死,至少也得为年轻的诸萦求一条活路,
虽然知道无用,但老妪还是忍不住开口,想要求一求这些人,说不准这里头的流匪,有那么一个存点良心呢?
但就在老妪准备开口时,诸萦先她一步,只见诸萦丝毫不因对方污言秽语而气愤脸红,诸萦用极为冷淡漠然的声音,注视着这群人,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亵渎神明,此为死罪。
流匪首领既然能率领这么多人,在乱世里左右逢源,好好的活下来还不断壮大,自然不是只知晓美色与杀人的蠢货,他看见这样气势的诸萦,下意识的生出些不安。
也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敢独自面对穷凶极恶的流匪,她一定是留有后手。
流匪首领被诸萦的气势所迫,反而忽视了诸萦所说的话,又或许是逃避,寻常人怎么可能想象的到自己面前或许站着一位神明。
而就在流匪首领自觉不安时,天空异象突起,原本还极为晴朗,不见半点云朵的天空,在一瞬间乌云密布,风云交汇,不断变动。
随之而来的,是响彻人心的轰鸣声,无数条雷电在天边闪现,让这群作恶多端的人,下意识的心间一颤。
呼啸的风吹起了诸萦了头发,让她看起来多了些神鬼莫测的玄奥。
诸萦仍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情,就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眼前不断抬起马蹄,略显焦躁的人群也影响不了她分毫,或者说,她的眼里压根就没有这些人。
只见诸萦微微抬手,目光依旧平静的注视着他们,天罚,惩!
随着诸萦的一个惩字,她的手腕一翻,无数条雷电自天空径直落下,为首的一条雷电甚至是紫色的,也比其他的雷电更带了恐怖的威压。
紫色的雷电直直落在了流匪首领的头上,从他的天灵盖劈下。
流匪首领明明想躲,但在紫色天雷的威压下,压根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雷劈在自己的身上,却无法逃脱,就如同那些曾被他无情杀害的庶民,还有被他折磨糟践的女子们一样。
天雷的落下明明是极快的,从在天空闪烁,再到这些人的身上,明明只是须臾,但落在他们的眼里,却极慢极慢,他们能清晰的感到自己的恐惧,还有天雷是如何慢慢逼近自己,以及越来越恐怖的压制。
凡是双手沾染过鲜血的人,都无法逃过天雷的惩戒,但流匪首领受到的痛苦却最深、最为可怖,这是直击灵魂的疼痛。
而这,是他方才渎神的惩罚。
带到天雷劈下,痛苦的哀嚎之后,天地间刹然风淡云轻,原先密布的乌云,就如同它们来时那样,离去的也十分迅疾。
诸萦早在刚刚雷罚降下的一瞬,就恢复了真实样貌,她身上的衣裳,也在一瞬间换作了她在卫国参加祭祀之礼时的衣裳。
如流水般潋滟的蓝色衣裳,浅蓝的额黄,衬得诸萦如真正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睥睨众生,予以众生关怀,却又淡漠无情。
等到雷罚消散之时,诸萦的真身便也毫无遮挡的显露在众人面前。
其实,比起飘立在晴朗天空之下的诸萦,她方才面色漠然的伫立在昏暗可怖的雷电之下时,更有神明的威压与恐怖。
因为真正的神明并不仅仅是心怀慈悲,欲要使众生安居乐业,他们更握着天下人的生杀大权。当凡人遇上神明,在神明眼中,他们未必比蝼蚁好些。
这才是天下间,无论君王贵族,还是小吏庶民都对鬼神如崇敬惧怕的缘故。
而诸萦,其实也拥有这样的能力。
雷罚并非诸萦的技能,而是她在游戏背包中寻到的道具。它原本只是个蓝色的光球,但在被诸萦取出来时,便自觉的融入诸萦的体内。
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拥有它的人,就有了天罚的能力。
因为是天罚,诸萦后来发现,她甚至沾染了天地的威势,有了真言之力,虽然诸萦不能做到言出法随,但诸萦偶尔会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一些话,最后会变成自然法则,影响天地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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