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得轻了才有问题。
    白瑾池回来，很容易看出端倪。
    宿源要顺理成章惩罚谢利，支开谢利，让白瑾池接过贴身仆人的工作，与他单独相处。白瑾池的洞察能力太强，宿源没对谢利说是演戏，怕自己或者谢利出岔子，不如真实点。
    宿源轻轻点头，他伸出去的手，被沾满水的尖锐手掌握住，贴上人鱼冰凉的脸。
    谢利的蓝眸牢牢锁定他，如同深海的肉食怪物锁定美餐，宿源忽然有点惊慌，但他的手已经被怪物抓紧，挣脱不开，手还是他自己送过去的。谢利晦暗的蓝眸流下泪水，与宿源手上的水迹混合，不分彼此。
    很快，人鱼的泪水凝成宝石，脱出普通的水，落在宿源掌心。
    谢利给宝石注入精神力，然后松开手，让宿源收好宝石，“人鱼的泪水，是盛放精神力最好的媒介之一。”
    宿源想起莫斯宇说过，谢利以前给他的泪水与鳞片，都附有精神力。
    他收好新的宝石，询问谢利：“你怎么欺负——”
    下一刻，宿源被人鱼拽进水中，剩余的话淹没殆尽。
    人鱼药剂的效果尚未消失，宿源能够在水下自由呼吸，但猝不及防掉进来，他有溺水的错觉，下意识张口试图呼吸，微启的唇却被银发人鱼迫不及待凑过来封住。宿源伸手推拒，谢利轻描淡写钳制住他的手腕，要拍击谢利的鱼尾，也被大一号的冰蓝鱼尾缠死。
    谢利单手并住宿源的双腕，一起抓着，另一只手托着小少爷的后脑勺，将他的脸朝自己压，绵软唇瓣都压得变形。深吻的话，小少爷可能呛水，而且尝不出滋味，水下接吻就是这点不好，谢利只能变着法厮磨小少爷的唇瓣，细致舔舐每处，轻轻啃咬。
    小少爷的唇瓣实在太软，谢利的尖齿放到最轻，都担心刺破，只好继续舔舐。
    “娇生惯养的人类真脆弱。”谢利边亲吻边说话，声音含混，“亲两下都担心弄坏了。”
    谢利担心锋锐的指甲划伤宿源，便将指甲刺进自己的皮肤，比较保险。鲜红血珠溢出人鱼捕猎用的手掌，在水里扩散，与宿源眼尾的红色相仿，在水下也看不出眼里有没有水光了，谢利与他的嘴唇稍微分开，好笑问：“少爷接吻怎么不会用鼻子呼吸？我就是亲亲你的嘴唇，没有深吻，你用嘴巴呼吸也可以。”
    “我怕少爷呛水，不用担心我趁机吻得深入。”
    “憋气会难受。”
    宿源的黑眸盛满怒色，张口正要说话，谢利又笑着吻下来，正如他保证的不会深吻，只在唇瓣上流连，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终于能堵住少爷的嘴了。”
    “生什么气，不是少爷让我欺负你的？”谢利表情无辜，“不然我道歉？”
    宿源气得瞳孔放大，单薄的胸膛不停起伏，谢利反过来指责他：“如果少爷委屈点，我就心软了，结果你越生气，我越想欺负你。”
    “我这么听话的人鱼，少爷还会喜欢吧。”
    “别再说不喜欢了。”谢利眼角的笑意，带着梦里少年时期的狠戾，“听见少爷不喜欢我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东西，比现在做的过分千百倍。”
    宿源感受到谢利的嘴唇张张合合，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谢利清楚，这些话不能让小少爷听见，他用精神力塞住了宿源的耳朵。
    他的蓝眸被痴迷覆盖，接着亲吻小少爷。
    在粉海，谢利什么玩法都见过，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沉醉于过家家般的亲吻。
    人鱼一直将宿源按在水里，直到淡金的火焰出现，水分蒸发的白气占据视野，宿源察觉不到丝毫热量。
    宿源露出看见救星的庆幸表情，人鱼不高兴转回他的头，亲吻他看向白瑾池的眼睛，又在宿源的唇上亲了亲，缠绕他的冰蓝鱼尾终于松开。
    再待下去，整池的水都快蒸干了。
    第66章 配合
    白瑾池很少有面无表情的时候, 金眸总像蕴含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现在，白瑾池真正的没有了表情，静静看着水面, 水面的色泽映入金眸，如同一片格格不入的阴翳。
    水花迸溅。
    宿源的上半身浮出来, 缺氧般大口呼吸, 湿漉漉的黑发紧贴白皙脸颊, 不停滴水。
    他恼怒看了水里的谢利一眼, 墨绿鱼尾先前被缠得太紧, 骤然放松后都不像自己的, 宿源缓了片刻, 鱼尾重新找回知觉，游到池壁前。由于大量的水蒸发, 水位降低, 宿源的手向上仅能碰到池沿，没法出去。
    面对宿源, 白瑾池眼里多了点暖意，蹲下来向宿源伸出手, 帮他离开巨大的泳池。
    宿源毫不犹豫握住他的手，神眷者的皮肤温润如玉石, 手腕弧度优美的线条没入衣袖, 带着瘦感, 与教堂多数文质彬彬的神父一样，拉宿源上来却丝毫不吃力。
    白瑾池今天穿着深灰色风衣, 微长的发丝触及翻领, 纽扣严严实实扣到最上面, 遮盖内里的衣物, 腰带勒出瘦腰。他扶宿源在池沿坐好，衣服沾了不少水，也没有不适的神色。宿源后知后觉闻到香甜的味道，来自于烘焙完不久的蛋糕，他看向香味的源头，是放在推车上的多层大蛋糕，白瑾池已经带来了。
    宿源要分蛋糕，也是因为他一个人实在吃不完。
    听见谢利靠近的动静，宿源心有余悸，沾满水的手拉住白瑾池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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