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态度好点,有什么事等璃儿回来再说。”
少年房间对白肃来说更多是陌生,他和妻女态度不同,没办法把白易远当做亲生儿子,白肃搬了把椅子坐到白妈妈身前,他的大手捧住爱人的双手,缓声问:“巧琴,你要适应没有易远的生活。”
白妈妈微微怔住了,“易远不回来了?”
妻子结婚后打点整个白家,她苍老速度胜似白肃,眼角的褶皱越来越明显,前阵子为白易远伤神,现在头发满是白丝。
白肃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心痛起来,他的话哽在喉中,答非所问道:“我不知道璃儿会留他多久,就算回来他要跟着兄弟们出门工作,璃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可以独立带队了。
“阿肃,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儿子做到什么程度你愿意认可他?”
白肃的父爱是苛刻的。
白璃18岁当家至今9年时间,白肃没有完全放手交给她,他退到幕后暗自操心一切,生怕女儿做不好得罪余家,白妈妈不懂工作的事,但她能感觉到丈夫对女儿不够满意。
他不是个贪权的人,他帮白璃铺好了路,大可不必继续铺下去。
白妈妈的话是带着埋怨的,“易远刚满18岁,男孩子成熟的晚,你对他宽容,他自然会感激你,加倍努力上进。”
“巧琴,玉不琢不成器,你喜欢读书,难道你不明白这句话的道理吗?”白肃摇摇头发出沉重的叹息声,“你和璃儿惯着他,他的进步速度一年比一年慢,如果我再不鞭策他成长,他何时能够独当一面?”
“他是白家男人,白家男人要顶天立地!扛得起整个白家!”
白肃不想为自己辩解,他承认他不待见白易远,他对白易远狠心残酷。
但以前他给过白易远时间,现在看来白易远没有努力成长,他习惯依靠白璃,没了白璃天会塌一样脆弱。
白妈妈握紧白肃满是伤疤的大手,苦口婆心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要学会放手,你的教育未必是对的。”
“巧琴,我年轻发过誓,不做被儿女仇恨的父母,我的想法是好,可是你看看白家身处的环境。”白肃自嘲,“我放任儿女,余家会苛责白家教育不当,我不管不顾,余家会失信白家,我要为了白家上上下下糊口负责到底。”
“阿肃....”白妈妈无言以对。
多亏了白肃,白家地位和从前相比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任何人没有资格反驳白肃对白家的付出。
妻子不懂,白肃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抽出手后起身,声音不带感情说:“你怀璃儿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们有璃儿就够了,没必要强求,现在女儿捡回来的野孩子分去你太多心思。”
白肃背着手走到门口,他对白易远的愧疚点到为止,残酷道:“要不是你和璃儿太固执,白易远和我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陌生人,我对他足够仁慈了。”
儿女完不成白肃的期待,白肃只好亲自去做。
他做的所有事,从来不是为了满足某个人的私心或愿望。
大局为重,白璃和白易远再三让他失望,他要在有生之年为以后几百年的白家铺好砖瓦。
...
雨市。
早上起来白易远看见外头晴天,他心说见鬼,诧异的同时好奇走到窗边向外看。
他昨晚凌晨三点才睡,可他是家里起得最早的人,白璃和余音宛还在屋里睡觉。
白易远生命中,美好总是短暂。
像春天的樱花,夏天海边的热浪,秋天凋零的枫叶还有冬天下不了几日的大雪。以及雨市突然的晴天。
窗外暖阳照进少年手心,少年下意识手指五指握住,他此生最大的幸运是被白璃捡到,大部分温暖也是白璃给他的,他别无所求。
接下来白易远会让姐姐恨他,甚至想杀了他。所以昨天晚上他彻底想明白了,他要珍惜这几天时间,姐姐要的是他的认可,他违心也要装出来让姐姐开心。
少年收起乱如麻的心思,他在客厅转了一圈,成功在玄关墙上找到家里钥匙,他轻手轻脚拿起钥匙下楼给姐姐买早餐。
半个小时后白璃和余音宛先后起床,平时她们肯定会在床上腻歪一会,余音宛急着起来给白易远做早饭,她亲了白璃几口起身换衣服。
“你..”白璃幽怨坐起来叫停她换衣服的动作说,“穿上内衣!”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多亏白璃提醒,余音宛差点忘了客厅住了个青春期的少年,她又弯腰亲了白璃的唇,乖乖说道:“我知道啦。”
穿好衣服余音宛去做早餐,沙发上没有少年的身影,余音宛吓了一跳,小跑回去叫醒还在懒床的白璃,“小白,易远不见了!”
白璃猛地睁开眼,第一反应是白易远离家出走了。
她掀起被子胡乱穿好衣服冲出去,白易远手机摆在茶几上,白璃眉头彻底上了锁。
“报警吧?”余音宛急忙说。
“我出去找一下他!”白璃动怒,她弟弟在雨市人生地不熟,怎么能一声不吭离家出走?
余音宛没有怠慢,两个人急急火火在门口穿鞋准备出门,结果喜闻乐见发现家里钥匙没了,就在此时大门从外拉开,少年单手拎了豆浆油条和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姐..余姐姐,早上好。”白易远挠挠头,扬起灿烂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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