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七言八语道:“是啊, 卫一,别傻愣愣直说,城主可不会体恤咱们的难处。”
“这份职位多好, 多少人想要, 你瞧瞧淇城人狂热的样儿, 咱们不做得挺好的吗?你稍微换换说法,这事也就过去了。”
“是啊,卫一,城主公事繁忙日理万机,你就别用这事打扰他了。”
见着火候到了,卫六神安气定,道:“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咱们统一一下说法,别漏了陷,功亏一篑。”
卫一犹豫不决,却也没有开口阻拦。
翌日,城主果然问起此事,只听卫一道:“上菜的奴仆打翻餐盘,郎君被吓了一跳,没站稳摔了。”
“衣裳上的血迹?”
“邓公子大怒,当即将那奴仆踹进碎片堆里,那奴仆急忙向郎君讨饶,血沾到了郎君身上。奴仆随即被邓公子家奴拖了下去,恐怕……”
“好了,下去吧,各领三十大鞭。若下次再让郎君受伤,可不会罚得这么轻巧。”
“是!多谢城主,绝无下回。”卫一磕头请罪,随即恭敬退下。
在护卫们受鞭刑的时候,邓栾也不好过。他磨磨蹭蹭回了府,还没跑到母亲院里求庇护,就被迎面而来的兄长狠狠甩了一巴掌。
邓栾被扇倒在地,脸肿得老高,吐了口带血的沫子准备站起来,刚爬一半又被兄长踹倒在地。
邓庶收了脚,冷声道:“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邓栾抱住头,本以为还会被继续教训一番,不打得他下不了床不罢休。谁知小道上急冲冲跑来一人,小声跟邓庶说了什么,他那兄长眼神骤变,像毒蛇鳞片的反光,让邓栾不寒而栗。接着,邓庶跟着那人迅急出府,邓栾抱着头等了半晌,见人真不见了才敢起身。
侥幸逃过一劫,邓栾想出府却被管家拦下。管家告知邓栾:都尉先前吩咐,小公子您禁足三月,不能出府。
邓栾刚得教训,不敢闹,悻悻地回了房。
邓庶带着人马低调出城,出城后疾奔,于城郊二十里外拦下告密之人。
那人原本是邓庶手下的兵,跟着邓庶一起欺上瞒下为非作歹,为了攒军功攒金银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出头,邓庶还是个小军吏时,就曾围杀平民,斩下首级来谎称是杀贼告捷,骗领军功。等他官越升越大,杀平民的恶习不改,还偷派手下盗墓,一些不出名的王侯陵墓成了他们大量攫取金银的来源。
但因果轮回,邓庶一派又一次骗领军功,屠了一偏僻之地的小村落,那村落正好是这告密人的故乡。
告密人是被派去盗墓的一员,谁知回来后惊闻噩耗。他不愿在乱世做个饿死的农民,发誓要出人头地,就算违背良心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也在所不惜。可父亲不允许他当兵,十五岁那年,他偷跑出村,发誓除非衣锦还乡,否则再也不回。
可谁知……他望着周边士兵提着沾血头颅笑嘻嘻登记的样子,不敢暴露半分情绪。只咬着牙谎称身体不适,脱离了那人间炼狱。可此后他昼夜难眠,只要一闭眼,就是自己兄弟姐妹和父母亲的头颅在滴血,在嚎啕,在咆哮。
他以为自己的良心已经被狗吃了,可更深夜静,他清醒着回想过往一切,终是泣涕如雨。该下地狱的是他,不是父母姐弟。
他小心翼翼收集好罪证,准备告发邓庶时,他的异常被人发现,邓庶先一步派人来杀。
告密人险之又险逃出生天,从此便成了邓庶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便停了盗墓等掠财行径,全力搜捕告密人。
今日,邓庶得知消息,便带着人手马不停蹄赶来,截住了他。
邓庶勒住缰绳,阴冷道:“交出证据,我可以饶你一命。”
告密人心知自己逃不过这一劫,早已将罪证转交他人。
告密人大笑道:“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都尉,你且等着吧!”说罢,拔剑自刎。
没能活捉,邓庶心中怒极,手愤恨一拍,竟将马当场击毙。
邓庶坐在瘫倒的马尸上,怒笑道:“搜,在他身上搜不出证据,就将他尸体剥了皮喂狗!”
邓庶无功而返,寝食难安。翌日,将胞弟打折了腿,后上书城主痛陈自己持家不严,请城主降职责罚。
魏暄看了文书,只觉邓庶要么忠心耿耿一片至诚,要么心狠手毒所谋甚大。魏暄更相信后一种可能。但他既已将胞弟打断了腿,魏暄倒不好借此责罚于他,此事便翻了篇。
由于不知证据在何人手里,现在是不是已在路上,邓庶寝不成寐、坐不安席,若真是被魏暄得知一切,他绝没有好下场。魏暄作为魏侯的嫡子,生来就拥有一切,而他呢,一官一职都是自己挣的,虽然肮脏不干净,可在这乱世,能活下来的除了那些生来就拥有一切的人,他这样的贱民,不狠毒不凶残不狼子野心,怎能活着熬出头?他残虐不仁伤天害理又如何,他还活着,活着爬到了都尉的位置,死掉的人不过一堆垫脚石罢了。人为鱼肉我为刀俎,不杀,不是蠢吗?
邓庶从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既然他已经爬到了现在这位置,上面就顶着个城主,那……换一个城主有何不可?邓庶不是不想拿下淇城,可他清楚自己的实力,远远不足以抵抗魏家的势力。魏暄这伪君子,非要搞个爱民的名头,他不可能容下自己。且魏暄对他日益不满,说不定早就想将他除之而后快,把柄到了他手里,自己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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