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菀汐担心宸王静日苦闷,亲自去给宸王请了霓裳和莺莺来府里的事儿,很快就在府里传开了。自然,青萝留在昭贤院里同容菀汐和宸王一起看歌舞的事儿,也随着容菀汐这一贤德之事的美谈传了出去,传到王府后宅各个久不见宸王的女人们的耳中。
晚上歇下之前,薄馨兰又同冬雪合计起来:“看来我们必须得想个别的法子了。我这儿想了一下午,觉得那麝香,或许真的对吴青萝不管用。再不然就是奴婢们将东西送去香来院的时候出了岔子。怎么瞧着,吴青萝也不像是闻了一个多月麝香的样子。若是大意了,回头儿真要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她不得与我比肩了?”
冬雪斜牵着身子坐在床边,低声愁苦道:“可是除了这法子之外,哪里有更稳妥的法子呢?近来也没有什么例行赏赐的机会,如果不能把这黑锅甩给王妃娘娘,即便福夫人真的小产了,咱们宜兰院这边,也脱不了干系啊……”
薄馨兰想了想,道:“我还有一个法子……不管早晚,总之不能让她把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了……”
薄馨兰让冬雪附耳过去,用极低的声音给冬雪说了一番。冬雪听得连连点头,听罢,佩服道:“娘娘真是好计谋,若是换做奴婢啊,到了此时,定然觉得已经山穷水尽,没别的法子了。可娘娘却想出了一个更高明的法子来。”
“你就别安慰我了”,薄馨兰苦笑道,“哪里是更高明的法子呢……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这是最后一搏,如若不成……”
薄馨兰叹了一声儿,摇摇头:“如若不成,那可真是命不由人了。”
“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成。”冬雪道。
薄馨兰笑笑,吩咐了冬雪退下。
细算来,她是吉人不假,借着姑母的光,从平民百姓家,一下飞入了皇家。这是多少平民女子日日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可是从没有“天相”之说。别说“天相”了,就连人相也没有啊。
自入府之后,一切就只能靠她自己了。所有的“人相”,也都是她自己图谋来的。
这一次,只看哥哥那边能不能成了。若是哥哥那边能成,她自己这边再谨慎些不出乱子,倒是能应了冬雪的吉言。
翌日一早儿,吴嬷嬷和敬敏进来伺候早膳的时候,薄馨兰就一副神色凄然的样子,早膳只吃了几口,就说没有胃口,吃不下去了。
冬雪道:“娘娘这般难受,奴婢看着心疼……娘娘就让奴婢去说说吧……殿下待娘娘向来宽和,一定会体谅娘娘的。”
“胡闹,不要去给我添麻烦。”薄馨兰斥责道。
“可……这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儿啊……”冬雪的话还没说完,看到薄馨兰的脸色沉了下来,便不敢再说。
同吴嬷嬷和敬敏一起收拾了桌子退下,在小厨房的时候,说道:“许是因有了身孕,自己要做母亲了,娘娘便愈发思念起家中亲人来。我觉着,不如趁着这一阵子舅老爷还没出去做生意呢,让舅老爷到咱们府里来,陪娘娘说会儿话。可是娘娘不让我去说,说怕人觉得她仗着怀有身孕,行事愈发恣意。”
“可是这有什么的呢?就是宫里的娘娘,也有在宫里见家人的时候呢,咱们王府里怎么就不行了?殿下又是那么一个宽和的人。”
吴嬷嬷和敬敏听得冬雪这样说,却也不好说什么。这是宸王府的家事,她们这两个外奴,是管不着的,不方便插嘴。
冬雪也不再说什么,知道自己多言似的,忙安静下来,出了小厨房。
上午,冬雪借着去厨院领水果的由头儿,快步出了宜兰院,往昭贤院去了。
这时候殿下应该刚下了早朝后不久,在昭贤院里待着呢。这一阵子殿下身子不大好,想抓他倒是容易得多。
按着薄馨兰的吩咐到了昭贤院,一见着宸王,便扑通跪地叩首:“奴婢斗胆,想求殿下一件事。”
宸王笑道:“你倒是挺爽利的。本王就喜欢干脆爽快的人,什么事儿,你只管说。就冲着你这份儿爽利,本王也尽量帮你办了。”
冬雪道:“娘娘这一阵子总是思念家人,昨儿晚上,奴婢还瞧着我家娘娘自己偷偷抹眼泪儿呢……奴婢瞧着心疼,就和娘娘说,要来求殿下,求殿下让娘娘叫了娘家哥哥来,过来说会儿话。可娘娘说不许,不让奴婢过来给殿下添麻烦。”
“奴婢实在看不得娘娘独自抹眼泪儿,便趁着去厨院领水果的功夫出来了。求殿下开恩,体谅一下薄妃娘娘的思乡之苦,叫了舅老爷进府来吧……”
冬雪说着,又重重叩首。
宸王笑道:“行了行了,你别磕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馨兰的娘家在庐州,也不算远,快马加鞭五六日罢了。回头儿本王让人去寻了来便是。”
“只是……只是……”冬雪垂着头,揪着衣角,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只是什么?”
“奴婢……奴婢……”冬雪支支吾吾地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娘娘的娘家到底怎么寻,若是问娘娘,娘娘是绝对不会说的。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讲。”宸王倒是挺好说话儿的。
冬雪道:“不如殿下去问了薄嬷嬷吧?嬷嬷体谅娘娘思乡之情,一定会说的……奴婢胆大包天,罪该万死……但这是奴婢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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