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的脑子很聪明,如果被他看出了她有意为之,反而弄巧成拙,还不如下下计来得可靠。
而用下下计,她实在不甘心。
小桃在一旁静立着,等着秦颖月的其他吩咐。秦颖月细想了好一阵子,才道:“你去打听一下,看看殿下现在在哪儿呢,我要去求见他。”
如此静等着,无异于坐以待毙。既然等不到庸王那边有什么反应,还是去试探一番。不去创造机会,永远也走不到上上之路去。
“是。”小桃应了一声儿退下了。
不多时,回来禀报道:“殿下在书房里呢。”
秦颖月起身,到铜镜儿前去看了下自己的面容。觉得整个人看起来,的确没什么憔悴之感。在脸上扑了些水粉,以使得自己的面色更苍白一些。又将头上的玛瑙珠翠卸了,换上了素银的簪子。衣裳还是这一身儿自打王府遭祸以来便常穿着的青色,中规中矩的甚为稳妥。
觉得没什么错处,这才吩咐小桃:“去把我的披风拿来,咱们去书房求见殿下。”
又忙补充道:“可别拿太艳丽的,那件淡蓝色的吧。”
她向来知道自己容颜娇艳,所以惯常爱穿艳丽的颜色,但自打王府遭祸以来,她的身上就未见过新鲜的颜色,以免庸王看着心烦。可庸王却是看不到她的懂事。
这可真真儿是一块朽木,在他身上,花费再多的心力也是浪费时间。
秦颖月越想越烦,披上披风带着小桃往外走,一想到要见到风北麟,心里的厌烦简直到了极点。自从他失了太子之位之后,她对他,可是再也没有往日的耐心了。
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你是太子的时候,你的整个人,代表着未央宫。你不是太子的时候,你不过就是一个稍微富贵一些的庸人罢了,怎么能入得了我的眼?
吸引她的,一直都只是他的太子之位,与他这个人无关。
到了书房外,小桃站在门口儿说了求见之语。
庸王听了,嘴角一勾,吩咐道:“进来。”
就知道秦颖月绷不住了。
“你怎么来了?”庸王放下手中的卷轴,淡淡抬眼。
秦颖月很虚弱的施了一礼:“给殿下请安。”
庸王点头,随意吩咐道:“坐下吧,别拘着礼了。”
秦颖月却是不敢直起身子,非但如此,反而直接跪地道:“妾身有罪,求殿下恕罪。”
“爱妃何罪之有?”
“殿下让妾身去给蔡妃道贺,可是妾身这身子实在不争气,未能前往。害得琳琅妹妹代妾身跑了一趟,心里好生过意不去,特来向殿下请罪。”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这会儿就已经知道了。”庸王道。
他的话阴晴难辩,秦颖月也不想要去分辨。只是垂首道:“小桃出去玩儿,无意间看到的。”
“无妨,不过是送些贺礼而已,谁去都是一样的。”庸王道。
秦颖月也不再说这事儿,但庸王没让她起来,她便也没起来。恭谨且支吾地说道:“有一件事……妾身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应该和殿下说一说。”
“你说。”庸王的声音很是疏远,好像吩咐属下似的。
如果没有想通庸王的用意,秦颖月此时一定很诧异,一定想不清楚,为什么他对她的态度忽然变成这样儿。
但因为她心里已经明白了庸王这么做的用意,所以也就没什么可诧异的了。
只是犹犹豫豫的说道:“琳琅妹妹的身份……”
庸王一挑眉:“如何?”
“殿下恕罪,妾身斗胆……妾身觉得,琳琅妹妹的身份很是惹人怀疑。毕竟她是从宸王府里出来的人,而且自从她来了之后,咱们府里,就一直不顺遂。这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呢?”
“爱妃的意思是,咱们府里的这些不顺遂,都和琳琅有关?”庸王笑道,“怎么可能,这些都是朝堂上的事儿,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懂得什么?爱妃真是多虑了。”
秦颖月却是很坚决:“正因为她只是一个女子,所以很多事情才更方便。妾身觉得,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此时,庸王的嘴角含着一抹很有深意的笑意。之前他还在想着,秦颖月会从哪一处着手,原来是这一处。既然她绞尽脑汁的想了个法子出来,他这个做夫君的,总不好不成全。现下说什么还太早,到最终,谁入了谁的局,便能轻易分晓出来。
庸王故意沉默了半晌,做出很纠结的样子,这才沉声问道:“怎么试?”
秦颖月却是支吾起来,道:“妾身只是觉得应当试她一试,但具体怎么试,却是想不清楚的。妾身向来鲁钝,且又和琳琅妹妹没什么往来,不了解她的脾性,还是殿下想个法子,更为稳妥一些。”
庸王很好脾气,果然顺着她的话想了半晌,方皱眉沉声道:“爱妃的确提醒得是……细想来,蹊跷之处果然不少……只是到底如何试探,还需从长计议。”
秦颖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哎”了一声儿。
“爱妃有何妙计?”庸王立刻看出了她有了法子。
秦颖月道:“妾身觉得,最简单的,莫过于抓个现行儿了吧?如果琳琅真的是宸王那边的细作,如此一来,既能让琳琅无法狡辩,也能让宸王闹个没脸。总是能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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