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中,她能感受到他的真心。
就在这样的静日相伴中,她们对彼此的习惯、对彼此的深情,早已经侵入到骨髓里、入了血脉里。
想要刨除、想要扔出去,谈何容易呢?挫骨削皮之痛,她不怕,可是她怕,他也要忍受同样的痛苦。
所以她不能放,绝对不能……
悉数过往,她欠他的,她必须要还。
宜兰院里,宸王着急地穿好了靴子,慌忙披上上衫就要往外走。
“宸哥,你干什么去?”秦颖月起身,问道。
“菀汐最怕雷雨天,我得去陪她!”宸王着急地说着,着急地往外跑,甚至于连和秦颖月说一句客套话都忘了。
“宸……”
“嘭!”
秦颖月的一声唤还没说完,回应她的,就只是冰冷的关门声。
重重的一声儿,伴随着一声响雷,击打得她的心,也随之重重关上了。
“咔嚓……”一道闪电划过,惨白的光,应得秦颖月那围着红面纱的脸,如同鬼魅一般。如同是那一双狠辣的眼睛,恍若地狱来的鬼魅。
“宸哥……宸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秦颖月的声音是呢喃的,可是眼神,却是狠辣得仿佛能喷出血来。
暴雨滂沱,宸王却是连伞都没打,一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自己的府里狂奔,只想要快点儿赶到昭德院。
好在宜兰院和昭德院并不远,宸王很快便到了昭德院。一见昭德院的寝房里亮着灯,宸王的心猛的一惊!看来菀汐是真的害怕了,菀汐已经醒了!
宸王飞奔到门口儿,猛地推开房门冲进了寝房里:“菀汐!”
站在寝房门口儿,却是愣住了。
只见,容菀汐抬着头,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她的一只手,拿着针,悬在半空。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小绣花撑子。居然是在……绣花儿?
“你……”宸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儿,又上前几步,仔细盯着容菀汐的脸看。想要确定面前之人,的确是菀汐,而不是他随便跑进哪个人的屋子,因为心里惦记着,而把她当做了菀汐。
的确,面前之人的确是菀汐啊……
“你干嘛啊?”容菀汐的诧异,已经不仅仅放在脸上了,嘴里也说了出来。
听得容菀汐的声音,宸王愣了下。静了半晌……又看了看寝房里的陈设。一切都那么熟悉……没错儿啊,的确是菀汐的房间。
“咳咳……”宸王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还想要继续装冷淡。卯足了劲儿的板着脸,不悦道:“大晚上的怎么还不睡觉?”
正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目光一转,看到了亮着的烛灯,脑海中一个灵光闪过!指着烛灯道:“你以为我们王府里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吗?由得你这么浪费?都什么时辰了?别人儿院子里早就熄了灯,就你还燃着,不觉得太铺张了吗?”
宸王说得理直气壮:“本王从这儿路过,见你这里还亮着灯,自然要来提醒你一番!不然你也太不成体统!”
容菀汐看着他……瞠目结舌……
宸王说完了,也自觉好像没什么底气。但却还是强撑着气势,没有示弱。负手而立,板着一张脸,把这教训人的派头儿给做足了。
但是……
“滴答……”头发上的一滴水珠儿,掉在了脸上。
“噗嗤……”这一滴水珠儿的掉落,也让容菀汐回过神儿来。忍不住笑了出来。
天地良心,知道他好面子,她是真想要配合他啊!可是……她做不到啊!
“你……你……笑,你还笑?笑什么笑?本王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宸王继续强撑着。
容菀汐摇摇头,脸上满是温柔宠溺,完全是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看到此时的容菀汐,宸王就好像看到了之前的自己。之前他对菀汐没法子的时候,也总是这样一副表情。
这女人,干嘛呢?包容他呢吗?他明明只是过来提醒她,不要浪费府里的东西而已!怎么就引得她这样的表情了?
容菀汐已经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下床。将他披在身上的单薄的上衫拿了下来。见里头的衣裳也都湿透了,又很自然的,帮他脱里头的衣裳。
宸王原本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可现在,却是淡然不了了。感受到她柔软的手触碰到他胸前的肌肤,话都说不利索了。但好死不死的,却非要说出来:“你……你……你要干什么?”
“帮你脱衣服啊……”容菀汐柔声道,“原本就不能着凉,这才过了半年多,就忘了吗?回头儿若是身子再出了什么事儿,可怎生是好呢……我得多心疼呢……你自己被人服侍着,倒是自在了。”
她的声音,温柔得恍似轻抚。和她柔软的手指时不时的触碰,弄得宸王一阵心神荡漾。虽然身上还湿漉漉的,而且的确有些冷,但是……有一个最诚实的地方,已经不争气的有了反应。
“哎呀!行了行了!你起开!我自己脱!”宸王急着打开了容菀汐的手。
容菀汐愣了下……但看到他浑身湿透的样子,这一愣,便瞬间消失了。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他怎么可能是厌恶她、嫌弃她呢?估计……是不好意思了吧?
呃……不好意思?
这几个字儿用在宸王的身上,怎么这么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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