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到底是父在先,皇在后啊!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父亲的生死漠不关心?他怎么可以有了弑父的念头儿?他可真是个混蛋!
他想要告诉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不该有那弑父的念头儿……他想要告诉父皇,可是儿臣并没有真的想要动手啊!儿臣并不想让你死啊父皇!
他想要告诉父皇,真的不是儿臣害死了你,你莫要恨儿臣,你莫要不认儿臣。是儿臣糊涂,九泉之下,儿臣会向您赔罪,任凭你打骂,儿臣绝不会还手,但您可千万不能不认儿臣这个儿子啊……
如果父皇死了,他,一定要为父皇报仇!他要让父皇知道,真的不是你的儿子害死了你……
庸王一路狂奔,恍似与父皇的所有隔阂,都随着这一路狂奔消失殆尽。待到站在承天阁门前之时,他的心里,只剩下满满的愧疚、满满的担忧。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大罪人!
但,到底还是保有一丝理智在。毕竟不能确定里头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能让人察觉出他早就知道父皇已经出事了。便站在门口儿平静了一会儿,方对小太监道:“你去通传,本王要求见父皇。”
小太监想也没想地便施礼回道:“殿下恕罪,陛下身子不舒坦,吩咐了,不论谁来,一概不见。”
第六百一十九章 :装死蒙骗
听了这话,庸王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父皇的箭伤并不重,若是只因箭伤之故,没必要做这样的吩咐。因着父皇受了箭伤,本就人心浮动,这时候,即便真有什么极不舒服的,只要还能见人,父皇也一定会召见求见之人,以便稳定人心。
因着对他和外祖父所提之事的反感,不见倒还情有可原,可没理由直接吩咐了不管是谁,一概不见啊!除非这召见的情况,要比不召见的情况更糟糕,召见了,才会让人心更慌、局势更乱……
庸王但觉得呼吸都沉重起来,虽然房门距离他只是一步之遥,但他,却没有勇气推开。
“父皇,儿臣有要事求见……”只能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向里头喊了一声儿。
屋里,皇贵妃和李忠贵各自侍立在床头床尾,同时看向皇上。此时的皇上,面色惨白得一丝血色也无。闭着眼睛平躺在薄被里,呼吸长进短出,若是不经意地一眼看去,当真如同一具死尸一般。
听得庸王的声音,皇上缓缓睁开眼睛,静想片刻,便给皇贵妃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附耳过来。皇上吩咐了皇贵妃一番,又看向侍立在床尾的李忠贵,略一抬手,示意他也过来。
李忠贵凑到近前来,听了皇上的吩咐,有些犹豫地低声劝道:“陛下,这……不吉利吧?”
“无妨,你且去办。”皇上低声道。
刚出了事,庸王就过来了,这事儿真是让他想不怀疑都难。而且心底里,他不认为老三能对他下如此狠手。虽然这毒来自于江湖,看起来的确是和江湖多有往来的老三更可疑一些,但老三向来不是一个心急的人,如今的局势,可是对他最为有利,他不可能急着这么做。所以下狠手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门外的庸王。
李忠贵见皇上如此坚决,也不好再劝说什么,只能按照皇上的吩咐去办。
李忠贵转身往门外走时,皇贵妃便跪在了皇上的床前,拿出自己的帕子,做出拭泪的模样来,伴着低低的啜泣之声。
“父皇,儿臣有要紧事情求见。儿臣只说几句话,说完就走……”庸王还在门口儿喊道。
已经接连喊了好几遍,里头还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若是往常,父皇即便原本并不想见,听了他这般不知分寸的吵嚷,也一定会让李忠贵叫他进去,好好训斥他一番。
正想着,只见房门开了。李忠贵开了房门后,很是谨慎地关上了房门,这才施了礼,轻声道:“殿下,陛下龙体不适,已经早早儿歇息了,殿下这般吵嚷,恐怕会吵着了陛下好眠。殿下有什么事儿,还是明日再说吧。”
“这才什么时辰,父皇怎么这么早就歇息了?本王真的有要紧事情要和父皇说,还望公公再去通传一声儿。”庸王可是难得和李忠贵这么客气。
可是李忠贵却是想都没想便道:“殿下,陛下真的已经睡着了。若是奴才帮殿下去通传,岂不是吵醒了陛下?陛下若是怪罪下来,奴才和殿下谁都逃不了啊……”
听了这话,庸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已经没心思和他做表面功夫了。只是盯着房门,再次喊道:“父皇,儿臣真的有要紧事情,还望父皇赐见!”
如此百般谨慎,并非是为了要给自己留后路,而是打心底里期望父皇没事。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听了小太监的话,再看李忠贵这想都不用想的便回答的态度,便知道父皇一定出事了。
话音落下,里头仍旧没有任何回应。庸王是一刻也等不了,直奔门口儿便冲了进去。
“哎哎……殿下,切不可莽撞啊殿下!”李忠贵忙拦了上来。
边喊道:“护驾……”
但因着并不是真心拦着,故意晚了一些,给了庸王冲进去的时间。
门口儿的侍卫们听得李忠贵喊“护驾”,而且还很着急地用了手势,示意他们快点儿。侍卫们也不敢怠慢,忙冲了上来。
李忠贵还很着急地补充道:“快!快拦住了庸王!别让殿下冲撞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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