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是姜蕴为数不多会偶尔循环播放的歌曲。
长大以后,离开北江市,回到老家长洲,他便再也没去过江南小镇。
姜蕴对江南小镇情有独钟的另一个原因是在那个地方,有过他和谢燃很美好的回忆,比起北江市更美好的回忆。他听着《南下》,想着江南小镇,回忆着和谢燃在那里有过的回忆。这样,他就不会觉得没那么难过了。
谢燃其实不知道这么多,他只想再带姜蕴去一次江南小镇,告诉他,他喜欢他。然后背着他,把从前走过的路再走一边,这一次,换作是他背着他。
“微笑都变成了最美丽的情话”
歌声落下,台下的荧光棒依旧在摇晃。不少人都沉醉其中,无关台上唱歌的人是谁。
直到主持人上台,台下的掌声一阵高过一阵,不少主动的女生绕到后台,堵截刚下台的帅哥。
谢燃漠然,他不想搭理眼前的这些人,他只想去找他的阿蕴。
但,等到他处理完那些桃花回到原位的时候,就只剩黄奇同学一个人了,姜蕴不知何时不见了。
谢燃表情不太友善的问黄奇同学,“姜蕴去哪儿了?”
忙着四处要常橙联系方式的黄奇同学也才发现姜蕴不见了,他环顾一周,道:“诶,他刚刚还在这儿的啊,怎么我一转头他就不见了?可能是去上厕所了吧?”
说完,黄奇同学接着联络自己的好兄弟帮忙要常橙的联系方式。
谢燃往后走了走,离开热闹的人群,然后拿出手机,拨通姜蕴的电话。
十秒之后,手机提示占线,谢燃收起手机,站在看台上,四下张望,寻找姜蕴的身影。
幸好,在他站在看台最高位置上,转头的瞬间,看见了站在花田里的姜蕴。
姜蕴边打电话,边抽烟,他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凉意,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转头,便看见了站在高处的谢燃。
谢燃冲他招了招手,紧接着下了看台。
姜蕴下意识地将烟蒂暗灭,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活像个犯错被抓包的小孩。
在谢燃演奏完的时候,他恰巧接到了张德儿的电话。然后便找了这么一个安静的地方,和张德儿聊聊,心情烦躁顺便就点了根烟。他没想到谢燃竟然能找到他。
“大哥,谢谢你。”张德儿在重症监护室外看着爷爷,心情沉重,但他又为自己认识了这么一个好大哥而感到庆幸。
姜蕴“嗯”了一声,道:“不用谢。”
人的悲喜从来都不是想通的,但同样的经历会让人有相同的感触。
偶然间聊起来的时候,姜蕴了解到张德儿的身世。
张德儿其实是个孤儿,在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张爷爷在桥洞下捡到的他,带回了家,然后成了一家人。
张爷爷是个从滇南战场上退下的老兵,年轻的时候,张爷爷打土匪,腿没了,回到老家的时候,喜欢的姑娘也嫁人了。家里条件也不好,他就没再娶。
现在国家对退伍老兵的福利挺好,不过张爷爷享受不了。
听张德儿说,张爷爷大字不识几个,退伍以后被人骗了退了党籍,现在很多福利都享受不了。
退伍以后的张爷爷以捡垃圾为生,也正是因为捡垃圾才捡到了张德儿这个大孙子。每每谈起这件事,张爷爷脸上总是挂着自豪的笑意,于他而言,他和张德儿的联系正是捡垃圾而建立起来的。是捡垃圾,给了他们缘分。
张爷爷把捡垃圾和残疾人收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着养张德儿,另一部分他自助了几个读不起书的孩子。按照张爷爷的话来说,不读书将来吃大亏,他就是吃了不识字的大亏。所以再艰难,他依然要把张德儿送进学校。
张德儿也不负所望,他从小到大都是班里的第一名。他说,每次张爷爷去给他开会,老师表扬他的时候,张爷爷总是笑着很开心。说这话的时候,姜蕴想,张德儿嘴角也是挂着笑意的。
虽然日子穷,但这样他就已经很满足了。这是张德儿的原话。
因为九年义乌教育只到初中毕业,念高中需要交学费,只是大几百的学费和书费,他们却交不起。张爷爷总是告诉他,他还小,钱的事情他不用担心。可张德儿已经不想念书了,他看着爷爷骑着每天凌晨三四点钟骑着三轮车出门捡垃圾,晚上十点才回家。他有次临晨悄悄地跟着张爷爷出门,远远地跟在后面。他看着张爷爷瘦骨嶙峋地后背,张爷爷一个劲儿的登着三轮车,但车走得很慢,他想上前去推,却怕爷爷骂他。
后来他们住的土屋漏雨了,乌毡破了,但没有钱换,下雨天只能拿个补胶的水桶接着。乌毡越来越大,雨季却怎么也不走,张爷爷睡觉的地方正对着破了好几个洞,没办法睡了。
张德儿半夜醒来,望着因为不抵寒气而窝在薄被里缩成一团的张爷爷,他这才意识到他该长大了。
张德儿背着张爷爷退了学,因为学习优异,班主任并没有批准,还苦口婆心的劝张德儿继续念书。张德儿没办法,只能天天逃课,翻墙出去发传单、端盘子,可劲儿的赚钱。
在旷了很多节课以后,班主任终于同意张德儿退学了。张德儿说,他还记得当时班主任把他臭骂了一顿,然后说他将来一定会后悔,可直到现在,他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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