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茵走,我恨过她,我也恨我自己跑出去读书,但是我更恨,无能为力的自己,我想让她什么都告诉我,可是她该怎么说,我都没有主动过问她,她又何必什么都对我说。难道要她来跟我说谢茗君你爸爸很不喜欢我,他一直想毁了我吗?”
“小时候妈病了,你就给我送到姑姑那儿,她天天骂我,你就跟没看到一样,为了面子你把她们家当恩人对待,你想过我不愿意吗?你想过我根本不想见到她们家人吗?我上大学,被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读什么专业跟谁谈恋爱。迷茫、低迷的时候,你只会说,茗君,爸爸给你打钱。从始至终,你总是说只要我喜欢,可是你什么时候真的问过,茗君,你喜欢什么?”
“你做父亲希望我好,那我呢,我不是在努力把亲情和爱情平衡吗,你把好说出来就行,我却狠狠地憋到我有能力才能跟你说?因为你是我爸,你伤害我就行了,我做出一点伤害你的事就是大逆不道。”
谢茗君望着他,又低下头,攥紧了的拳头松开了,这些话终究是憋在心里没有开口,她一句都没说出来,像是所有跟父母吵架的小孩子。
父母会说“你滚啊你去找个更好的爸妈”,孩子就很少说“你滚啊我要去找个更好的爸妈”,父母把自己的爱说得高尚,却很少去想这份爱给的恰不恰当。
此刻的谢茗君把话咽进肚子里,像个沉熟稳重的大人一样,她举起手中的杯子,笑着说:“你又不搞王位继承那一套,我知道你心疼我,想我以后有个人帮助,我理解。等冬茵回来,她变强了,我也坐稳了位置,那时候你出去吹,哎呀,我两个女儿多厉害啊,一个护国一个护家,而我是个人生赢家。你可是走在世界领先前沿,多少人羡慕不来呢。”
谢先生诧异的看着谢茗君,他自己的女儿他再清楚不过了,突然这么说话,真不是嘲讽他?
他怎么看,都只看到谢茗君脸上的笑。
这种感觉很熟悉,他看谢茗君像是在看自己。说好听点这叫会审时度势,会耐住性子说话,她变成熟了,说难听是虚伪,就是老狐狸。
“想什么呢?”谢茗君拿酒杯跟他碰,“爸,喝啊。”
谢先生看了许久,说:“这个酒……”
“比不上你收藏的那些酒,但是味道也说得过去,尝一下。”谢茗君笑着说,自己先干了,之后慢条斯理吃东西,“你就少操心我了,现在我干不是挺好的吗,早晚接下你的位置。”
之后,谢茗君不想再同他聊这个,觉着他爸身上的铜臭味儿散发着一种难以容忍的腐朽,她不排斥别人身上的铜臭味儿,每个人身上都有,她自己也有,但是她爸身上格外的难闻。
谢先生说:“三年没信,你真觉得……”
“你不信无所谓,我信。”谢茗君认真看着他,“我在哪儿,哪儿就是她的家,她肯定会回来。”
“这段时间,我一直努力,一直不肯停下来,我就怕,就怕哪天够不到那个高度。”
谢茗君很固执的说:“我相信她会站得很高,她也不需要别人评价。”
酒喝着,流进肚子里,谢先生没品出滋味,谢茗君吃完饭往楼上走,嘴角的笑一直没下去。
夜里,谢先生睡不着,他披着外套去阳台,谢茗君也出来吹风,手压在栏杆上,像是在吹风散身上的酒气,又像是在想远方的哪个谁。
谢先生觉得她父女俩很像,他早年也是这样想着亡妻,没法跟自己和解,总是惦记着。又觉得没那么像,谢茗君更像亡妻,有一腔孤勇。
酒醉的夜,他们父女相处的比想象中和谐了许多,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吵一架,现在却牢牢的把话堵在喉咙里,然后各自消化。
他不知道一个消失的人会发展成什么样,还是顽固的觉得他给谢茗君的选择是最好的。只是感慨,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只顾着给她钱了。
谢茗君望着天边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嘴角噙着笑意,她又抿了一口酒,今夜喝到微醺。
·
对于酒桌上的话,谢先生回头就忘得一干二净,真回想起来,就是觉得女儿被这份感情害得不浅,以谢茗君的性格,他又不好直白的说。
但是,谢先生没有想到打脸是那么快。
周末,他推了好几个邀约,坐家里阳台上晒太阳,心中感慨父女俩近两年相处少了,导致思想上的分歧,琢磨着该怎么缓和缓和。
林姨送了杯茶过来,说:“早春凝安送过来的茶,挺香的,您尝尝。待会茗君醒了,你就跟茗君一块出去逛逛。”
谢先生应了一声,刚要喝,新闻联播开始转播两国会谈画面,外国佬哇哇唧唧的说了一堆。
他骂了句,“这群狗东西,还真是把自己当人了,什么玩意也敢跟我们叫板。”
林姨也跟着看附和,“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看网上说,是咱们国家壮大了,他们害怕了才一而再的挑拨。”
谢先生点头说:“这个领导怼得不错。”
男领导的声音铿锵不急不缓,中气十足,之后是外交翻译,翻译官是一道女声,柔而韧,强有力的复刻领导方才的发言。
哪怕讲着他国语言,她也不卑不亢,一点不小家子气,一句一句怼过去,听得人心里很爽。
十多分钟发言,说得流畅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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