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风可没他想的那么好命,还纳凉,他正蹲在水龙头下面洗衣裳呢。
堆了一个礼拜的衣裳没功夫洗,再不洗都得馊了。
洗衣机就在旁边摆着,能机洗的都洗完了,剩下的全是精贵料子,得手搓。
穿时有多飒洗衣就有多烦,为什么衣裳要脏呢??
洗衣裳洗的生无可恋的宋时风突然把衣裳往盆子里一丢,真是让这几个月给穷傻了,明天把衣裳拿县城送洗不好吗?干嘛要自己洗?
洗衣服这点钱他还是有的!
他盯着盆子里泡着的衣裳半响,纠结又纠结,最后还是舍不得让他们在水里泡一晚。
都是命根子。
下次,下次一定不能犯傻。
闫冬回来正好看见他把最后一件衣裳晾开,洗的半透明的体恤衫在灯光下透出腰肢的轮廓,舒展出一个美好的弧度。
干嘛呢?装雕塑呢?宋时风搭好衣裳一回头,就看见那人站在门口发呆,简直莫名其妙。
那个,怎么晚上洗衣裳?闫冬没话找话,说完又感觉自己问了句屁话,自己脑袋肯定灌了水,比平时的自己傻一万倍,简直不忍直视。
宋时风一听他问张嘴就把一肚子的废话往外倒,我都快忙死了,也就晚上这点空能让我喘口气,还得伺候它们。他满腹牢骚可算是找着吐的地方了,我都不知道弄个破杂志这么费劲,你说费劲就费劲吧,为了钱我认了。可它还烧钱,这才多长时间,好几万都没了,再这么下去不知道是它先倒还是我先玩儿完!
说完他鼻子抽了抽,嫌弃的往旁边撤一步,一身汗味儿,赶紧洗澡去。
嫌弃个屁。闫冬笑骂,被他一嫌弃人反倒正常了。跑大车哪个一趟下来不满身味儿,烟味儿饭味儿汗味儿脚臭味儿,他都算干净的了。
自觉还算干净的闫冬冲了个澡清清爽爽的出来,院子里的小方桌上已经摆上了一个切好的西瓜。
又沙又甜,我在井里镇了一天,算你赶上了。宋时风招呼。
俩人啥话没说,吭哧吭哧先干了大半个西瓜。
你说怎么样才能省钱办大事?宋时风说出这几天困扰他的大事。钱的事可不就是大事。
做梦。
还得是白日梦。他自己补充,接着两眼一翻倒在躺椅上。真真是没钱别出门,没钱别办事,到处都是钱钱钱,一分钱逼他这是死英雄汉。
钱不够了?闫冬问。
现在还凑合。宋时风摊手摊脚的瘫在躺椅上,杂志还没做成呢,后面还得印刷发行,那是大头。花的比入的多,这个大坑要把他坑死了。
闫冬没吭声又把那个铁盒子拿出来,将刚刚到手的钞票推过去。
借我钱?宋时风乐不可支没心没肺的笑了。不客气的打开盒子,里面厚厚了一打被猴皮筋捆着的人民币特抢眼,看样子最少上万,于是很不正经的吹了个口哨,呦,卖毛线这么挣钱呢。
你拿去用。他说的轻描淡写的,好像送出去的是三头两百,不值一提。
宋时风却把盖子一扣,往回一推,谢了,暂时不用。
我的钱扎手?
想多了,弟弟。宋时风枕着双手再次躺下,话里带着忍不住的笑意,等需要的时候肯定不会放过你。
你才弟弟!他讨厌宋时风叫他弟弟,最讨厌!
讨厌,太讨厌了,看着他笑嘻嘻的脸怎么就那么让人恨!闫冬把盒子狠狠怼进他怀里,忍了又忍才把手紧紧按进裤兜,拳头都捏硬了。
干嘛,强买强卖?宋时风挑眉坏笑,摸着盒子心里却是软乎乎的。大高个有个软心肠,迟早让人骗光光。幸亏遇上了他,他可不坑朋友。
我入股!他硬邦邦的说。
宋时风摇摇盒子,这点钱可不够。
正说着,杨二嫂端着半筐大包子进来,手里还拎着个布包。
寒暄两句,杨盼娣明显有话要单独说,宋时风很识相的找了个借口溜出去,铁盒子就放在桌上,没有拿走。
闫冬张了张嘴,想说他不介意,可还没说出来人已经跑了。
跑的比兔子还快。
宋时风一走,闫冬被他弄的又荡漾又憋屈又烦恼的心情全收了起来,干正事。
两人把账理一遍,交接了钱,毫无错漏之后杨盼娣长长的松了口气,笑了,我这心可算是能放肚子里了。你不知道,这些天我跟你二哥睡觉都得睁一只眼,这么多钱呢,生怕招了贼。
这些日子辛苦二嫂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杨盼娣笑得爽气,再辛苦我都乐意,这么高的工资上哪儿找去。我还得谢谢你想着我们,这种让人辛苦的好事以后有多少我都接着!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杨盼娣开玩笑似的说,三弟啊,要是以后还有这种货能不能也给我们匀点,不跟你抢生意,就在我们小卖铺卖,你也知道那现在小卖铺的生意就是饿不死,家里几个半大的小子能吃死老子,实在太能吃了。
闫冬笑笑,应了下来。
他这二嫂能干不假,顺杆儿爬也是能人,不过办事也算讲究。上回大黄的事后来就是这位过来赔的不是,赔钱他当然不可能要,她就送了三斤大骨棒,多少也算是心意,要不然这回他也不能找他们给自己卖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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