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让在场的姑娘们心情摇移不定,纷纷躁动起来。
“还有我身边的这位柳烟寒,柳姑娘……”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身旁人。
只将柳烟寒弄得一愣,拦是拦不住了,不知道这位何大小姐,又要发表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柳姑娘是辛夷谷的女弟子,打小修习医术,独自行走江湖,四处游历义诊,救治病患无数,她的所作所为一直深深为我所敬佩,自问这份气度与本领,是我这种成天闷在府里的井底之蛙所不能企及的……”
这话只把柳烟寒说得一怔,在身旁呆呆凝望着她,不知作何表情才好。
说着,何青青又拿起刚刚那只干枝牡丹花纹样的香囊在众人眼前亮了亮,实话实说地对众人解释。
“喏……你们看,这是方才被韩夫人大力夸赞的香囊,其实它并不是我何青青所制……”
说着她像是恶作剧得逞一般,挑了挑眉头。
众人哗然。
“什么?不是她做得?”
“谁啊?真是奇怪。”
何青青指向柳烟寒,向众人如实相告:“其实,这只香囊是柳姑娘缝制的,我只是个冒领功劳,不劳而获的人罢了。”
她直面堂上已经黑起一张脸的韩夫人,将手中的那只香囊有意掂了掂,一脸笑盈盈地反问:“韩夫人,以此看来,用女红这种手艺来评断一个人的贵贱,是不是非常可笑呢?”
话音一落,只听,“砰……”地一声巨响。
堂上端坐的韩夫人是再也按捺不住心间的怒气,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将在场众人吓得一激灵。
“闭嘴!”她怒吼一声。
也顾不得什么贵妇人形象,指着何青青鼻子尖厉声呵斥:“淑媛汇之中,岂容你刚来的一个小女子大放厥词,我为长,你为幼,不要看我平时待你们和善,就有恃无恐,放肆大胆,竟然敢当堂戏弄起我来了!”
韩夫人贵为太守夫人,身份显赫尊贵,何时何地受过此等委屈,她本就一身长者的威严,如今真的动气怒来,只让在场的姑娘们各个鸦雀无声。
“韩夫人,一开始我便已经向你道歉了……”
何青青似乎是毫无惧色,她直面韩夫人的怒气冲冲,拱手揖礼,再次以示歉意。
“不过我早说过,有些话不得不说,有些理不得不辩,如果今日冒犯了韩夫人,小女再次向您赔个不是,您若心里还是不痛快,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你……”
一席话,将韩夫人说得哑口无言,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惯会察言观色的吕茶姗见了,忙怯生生地站起身来,为何青青求情:“夫人,青儿妹妹年纪尚幼,又是第一次来我淑媛汇,有许多规矩不明,也有诸多不适,她只道与众姐妹交流学习,谁曾想言辞激进了些,不小心顶撞了夫人您,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权且不要与她计较了。”
“哼……”韩夫人甩了甩衣袖,一脸不悦,冷哼了一鼻子。
“姗儿啊,淑媛汇的众姐妹中,我平时对你最为器重,觉得你稳妥谨慎,今日倒好,看看你带来的这两位新姐妹,真的是好大的架子,敢质疑女四书的训诫,我看照这个样子下去,整个南阳城都装不下她们了!”
说着,挑起手中的帕子,鄙夷地瞪了她一眼。
没想到只是帮人说了两句好话,便引火上身,吕茶姗委屈地倏然红了眼眶,为了顾全面子,她也不能如何,只能死死忍住眼里的泪花。
“韩夫人,既然您觉得小女不敬四书,言行与在场诸位格格不入,不配呆在这淑媛汇中,那我走便是,但是还请您不必迁怒于人……”说着,何青青恭敬地向她欠了欠身。
拱手道:“诸位,告辞。”
说罢,也不待韩夫人发话,立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旁的柳烟寒见了,忙不迭地站起身来,草草地向众人作别:“告辞。”
起身随她而去。
“唉……这……这……”
看着渐行渐远的二人背影,在场的姑娘皆是一片躁动。
“这就走了!”
从来没有这么被人对待过,堂上坐着的韩夫人是气得七窍生烟,但碍于面子,只能奋力忍住不发作。
毕竟这俩人是吕茶姗带来的,人一走,这下子倒是让她犯了难。
她在堂下小心翼翼地瞥了瞥韩夫人的脸色,瞅着机会才唯唯诺诺地向她请求:“夫人,今日确实是姗儿行事不妥,随意带外人来淑媛汇坏了诸位夫人姑娘的雅兴,姗儿在此向大家赔不是了。”
说着,她做出楚楚可怜状,颔首欠身向韩夫人及众姐妹赔不是。
“哎呦……算了,又不是你的错,姗儿妹妹……”知府千金吴湘仪一脸疼惜地拉住她的手,温声劝慰:“再说了,事情弄成这样,谁也没有想到啊!
谁知道这何员外家的大小姐,竟是如此乖张跋扈之人,你也是好心罢了。”
“是啊!姗儿姐姐,又不是你的错,是那个何家小姐太无礼,她不配做我们淑媛汇的姐妹,大不了我们以后不欢迎她便是。”
沈家三小姐沈文巧,顶着一张懵懂的笑脸,快人快语地说着。
“是啊!你别难过了。”
众姑娘纷纷出声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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