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班衙役得令搬了座椅上堂,毕恭毕敬地请柳太医和何青青入座:“二位请。”
………………
镇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堂外有很多百姓侯着看热闹,县令为了在大众前以示公正廉明,于堂上高声宣令。
“你……你等虽身负官职,大家又同……是文……文人,可老爷我不会因……因此徇私舞弊,绝对会按章办事,懂……懂了吗?”
“哎哟,县令大人您一身清明,包大人在世,一定要替民妇做主啊……”,这大胸女人倒是很上道地自顾拍起了县令的马屁。
“好说……好说,百姓之事就是我……我的事,本老爷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如此,何青青倒是对这县令有些刮目相看了,虽说有些稀里糊涂没主心骨,但是为人尚算公正。
说着,他对在场所有人说道:“各……各位听……听到没有,虽然此次审案情况特殊,柳太医身负官职,但……但本老爷绝不是畏惧强权之辈,一……一切按律而行,尔……尔等先将身份文牒呈上来,给本老爷瞧瞧。”
可这大胸女人倒是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身份文牒,一点不含糊地给堂役递了过去。
摊上这么个破事,还要被区区一介县官查身份,柳太医心中十分不悦,无奈之下也得按令递上。
县令逐一查阅,仔细将堂上所有人籍贯、身份、姓名在帖子上看得一清二楚。
县令摸了摸那光溜溜的白嫩下巴颏,对原告席上跪着的大胸女人说: “原告快把……把今日的事情说清楚、讲明白了,老……老爷我替你做主。”
“呜呜呜呜……”女人哭哭啼啼地说:“老爷啊,民妇王氏与王二牛为结发夫妻,今日我差遣夫君出街去宝兴楼,清洗金镯子一件,不曾想迟迟不归,民妇无奈来寻,不曾想我那可怜的夫君已经身遭不测,身中剧毒形同死人,怀里的金镯子也遭人调包,这事儿都是发生在宝兴楼内,左右与他们脱不了干系,民妇只求青天大老爷还民妇一个公道,让他们全权赔偿,不然一时间人财两空,你让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活啊?呜、呜、呜……”
县令看着堂下跪的王氏哭得涕泪纵横,其状可怜,不由得同情起她来。
于是惊堂木一拍,大呵一声:“呔,被……被告你们可还有何话讲?”
周掌柜喊冤叫屈道:“哎哟,大人啊!你可不能听这歹妇片面之词啊,宝兴楼可是本本分分的商家,绝对不会做谋财害命之事,这中年男人王二牛今日确实来我店里清洗过一只镯子,但是我们绝不会干调包勾当的。”
“是、是……确实如此,这镯子是小的看着金匠师傅清洗的,绝对出不了错。”
小九儿忙不迭地在侧佐证说:“事后,是他自己在我店铺里突然中毒倒地,跟我们没关系的。”
“对啊,当时柳太医也是在场的,他可以作证的……”说着周掌柜朝柳太医投去求援的眼神。
柳太医正色道:“确实如此,这王二牛当时入了店里就面色不好,没想到竟然是水中毒,情况危急之下,是老夫为他施针急救,不然这会子怕是早就死透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争执不休
“大伙听听……”,王氏拍着大腿哭诉。
“水中毒,还不是因为我夫君在你黑店里吃茶闹得,你们若是不下毒手,我夫君又怎么会水中毒?”
“对啊!有道理,不在水里投毒,怎么会水中毒呢?”围观百姓议论纷纷。
“唉……谬论……”,听了在场众人异议,柳太医出声呵止。
平素最见不惯常人对医道的无知曲解,他站起身来现场辟谣。
“不要望文生意,这水中毒并非是因为在水中投毒引起的。”
“啥?不是?”
“搞错了吗?”众人顿时傻眼,那堂下跪着的王氏一听,面色跟着沉了沉。
柳太医直言:“水中毒是因为身体猛然摄入大量水份,摄水量大于排水量引起的水潴留,继而引起乏力、呼吸困难,昏迷不醒,严重者危及性命,跟下不下毒没关系。”
“啥?喝个水也会中毒?没听说过啊!”
“是啊!那我们天天都要喝水,岂不是天天都会中毒?”,众人不解。
“大家有所不知……”,柳太医继续解释:“普通人喝水肯定不会中毒,倘若肾衰之人,一时间饮下大量水,便会引发此症。”
听柳太医说得有几分道理,现场众人又开始嘀嘀咕咕:“难道方才搞错了?”
“胡说八道……你个庸医……”,突然,王氏指着柳太医,情绪激动地叫嚣起来。
“仗着太医虚名,愚弄百姓,我夫君平素身体好得很,强壮如牛,怎么可能会喝口水就中毒了?你个道貌岸然的骗子。”
“你……”,生平第一次大庭广众之下被人骂成骗子,柳太医气得差点蹬腿断气。
“泼妇……”,何青青哪里肯容得柳太医被人羞辱,站起身来,大呵斥一声,冲上前去,抡起巴掌,赏了王氏一记响亮的耳光。
“啊……”,王氏被打得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
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跳起身来,一把揪住何青青的衣襟,俩人就势扭打在一起。
“你个泼妇,不是柳先生出手相救,你男人早就见阎王了,你还敢当堂羞辱当朝太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何青青死死揪住王氏的发髻,直把人撕了个蓬头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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