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余燃当然不能坦白自己是想买点水果跟何晚山赔礼道歉,哪怕对方是从小和他一块长大的好兄弟,“今天下午的体育课我不去了,你替我和隔壁班的说一声。”
“哦。”徐嘉行先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等回过神来才猛地发现不对。
他余燃上的最积极的就是体育课了,更何况今天下午还和隔壁班约了篮球赛,这时候说不去了,任谁听了都会觉得里头有大大的猫腻。
“燃哥,你是不是摊上什么事了?”徐嘉行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家好兄弟惹了什么大事要跑路。
可转念一想这学校里就没他余燃不能得罪的人,就算和谁有矛盾,那也是别人躲着他走,就没有他余燃避着别人的道理。
徐嘉行百思不得其解,脑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测都有了,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准备冒着被骂的风险问一问自家好兄弟。
然而就在他自我纠结的时候,身为话题当事人的余燃早就已经扫了一辆校门口的共享单车,风风火火地踏上了去附近水果超市买水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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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城高中现在用的校区是新建的,为了给房地产商腾位置,学校收了钱往外搬了搬,现在的地段勉强算是半个郊区;
余燃之前上下学都是家里的司机接送,从学校到离得最近的水果超市也没觉得有多远。
如今自己真的骑着自行车跑上一趟才知道这段在他印象里不算多远的路到底有多长。
余燃骑到超市门口的时候已经很累了,他把共享单车一停,走进超市直冲水果生鲜区,挑了一盒不错的果盘就往回赶。
这时正是八月末尾,天气把烦躁的城市塞进低温烧灼的熔炉,湿热难耐的空气烘烤着人心。
余燃在正午滚烫的阳光里晒得头脑发昏,拎着一袋现切的冰镇果盘拼了命地往学校赶。
这样鲁莽可笑的举动放在以前他连想都不会想,可现实就是这么荒唐,嚣张跋扈了十八年的他偏偏就在何晚山身上栽得彻底。
就连他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得罪别人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他习惯了活得恣意从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今后的人生也从未动过改变的念头。但也许是老天爷要惩罚他,因果报应如今的他终于在何晚山身上吃到了苦头。
余燃生平第一次觉得通往学校的这条路那么宽那么远。
此时正是午后两点,一天中最热的时刻,阳光是烈火般的明亮。青灰色的柏油路面上返着滚滚热浪,就连呼吸都隐约带着未散尽的烫。
赶到学校的时候体育课还没结束,余燃把共享单车丢在校门口,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教室。
何晚山身体不太好,学校批准他可以不用上体育课,余燃就是揪准了何晚山一个人在教室里的时候,拿着果盘跟做贼似的一路摸上三楼。
走到教室后门的时候他看见何晚山拿着笔坐在靠窗的座位上。
他总是很安静也很努力,写字说话的时候睫羽总是安静地垂着,任由飞舞的光尘在上面落下点点斑驳鎏金。
余燃站在教室门外平复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这一回他不敢再像从前那样不知轻重,他放慢了脚步走到何晚山面前。何晚山以为他是要回到自己座位上,侧身让开的时候余燃却把一个装着什么的塑料袋放在他的面前。
“这是……”
“给你买的。”余燃别扭地开口,剧烈喘息过的喉咙里像是有火在镣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反常的沙哑。
何晚山这才察觉到了余燃身上的异样。也不知道对方大中午的顶着太阳和近三十八度的高温去了哪里,气喘吁吁不说连身上穿着的外套都汗湿得彻底,整个人狼狈得像是刚从河里捞起来。
“买给你的。”眼瞧着何晚山坐着一动不动,余燃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两个小时内要吃掉,不然就不新鲜了。”
“给我的?”何晚山这才注意到塑料袋里装着的是现切的水果。
北京的水果店他在第一次来学校的时候去过一次,和乡下装在三轮车里到处叫卖的水果不同,这里的水果模样干净鲜亮。
售卖的时候还会有专门的销售员在一旁带着干净的手套削皮切块,做成各式各样五彩缤纷的果盘。
而与之相对的价格自然也就——
何晚山盯着果盘上88人民币的价格标签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把装着果盘的塑料袋还了回去。
余燃一怔,几秒的沉默后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把果盘推回到自己面前的何晚山。
“我费了好大力气去市中心的水果店买的。”余燃的脸上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急切的语气里甚至还能听出几分没法遮掩的委屈,“中午校门口打不到车,我怕果盘被太阳晒坏一刻没停地赶回来了,你——你摸摸看,这果盘现在还是凉的。”
何晚山当然没伸手去摸果盘到底是不是还凉着,他知道余燃不会骗他,拒绝的原因也并不全是和余燃赌气,更多是不想无缘无故地接受别人的好意。
可余燃却把对方的沉默当做了拒绝,着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看那个梨子不新鲜了才习惯性地随手扔了。”余燃语无伦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些什么,“你就不能先假装收下吗?我真的很辛苦才买回来的,你就是不要,也等我走了再悄悄扔掉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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