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燃一看这副在别人面前装得兄友弟恭的样子就觉得心烦。
“晚山,你等我一下。”余燃把手里的大阔耳狐毛绒玩具塞进了何晚山手里,然后一把抓住余声的胳膊往影院的紧急疏散通道里走。
余声在何晚山面前还装得柔弱无辜,一副被拉着走完全没法反抗的样子。等到他和余燃独处就立刻原形毕露,啪的一声冷笑着甩开了余燃的手。
“你还真是老样子啊,余燃。”余声揉了揉自己被抓痛的手臂,“一点都不会在公共场合控制你的臭脾气,也难怪传到爸爸耳朵里的总是你打架斗殴违规乱纪的事。”
“是吗?”余燃听了他的称呼不怒反笑,“有段时间没见你倒还是这么厚脸皮啊,刘声。”
余燃说到最后两个字时把语气咬得很重。
被戳到痛楚的刘声猛地变了脸色,脸上那点习惯性用作伪装的温柔瞬间消失殆尽。
“余燃,就算你否认,我也还是你爸的种,你同父异母的哥哥,我姓余是爸爸也默许的。”
“默许?”余燃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个连下半身都管不住甚至还在婚前搞出私生子的男人,在余家能有什么话语权?”
“你也别总一口一个爸爸的,连余家户口都没上的人在这攀什么亲戚。”
闻言,刘声脸上一阵青白,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余燃说得的确没错。
只要他余燃还存在一天,他刘声就只能是连姓氏都不配有的私生子。可笑他的母亲还想着用孩子威胁余家,脑子里甚至还做着明媒正娶的春秋大梦,却不去想,能在豪门名流的大家族里掌事的男人哪个会是轻易被情妇拿捏的软柿子。如果不是他恰好是个男孩,那个和他血缘上是父子的男人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你总是对哥哥说这些话的话,被别人听到会误会的。”刘声意有所指地望向了走廊外,“你外面的那个朋友,看着不像是圈子里的人啊。他和你走得这么近,恐怕还不知道你以前做过什么事吧。”
“刘声!我警告你离我的朋友远一点!”余燃脸上的表情登时紧张了起来,就连刘声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脸上露出这样遮掩不住惊慌的表情。
看来这个人对他来说很不一般啊。刘声暗暗在心里记下了一笔。
余燃一看他脸上恶心的笑容就知道这人又在想着对他身边的朋友下手。
自从那个女人带着孩子找上门,血缘上应该是他哥哥的刘声就处处针对他。
无论是朋友还是东西,只要是他有的,刘声都会想尽办法抢到手或是毁掉。
“我劝你不要打晚山的主意。”余燃冷声开口,“你别以为我是真的不敢动你。”
“啊,原来你都知道了。”刘声笑容里的温柔与伪善悉数褪去,和余燃有五六分相似的脸上神情无辜又残忍,“我只是说了一些实话而已,他们怎么判断是他们自己的事,我既没有怂恿他们敌视你,也没有故意挑拨离间。”
“背叛你的,自始至终都是你所谓的那些好朋友,我又没有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逼他们离开你,你怪我这个局外人又有什么用。是你那些个所谓的朋友总是轻易地就相信我的话疏远你。你与其来怪我,倒不如自己反思反思,你怎么就遇不到一个不论别人说什么都始终相信你的朋友呢?”
刘声眼带讥诮,漆黑的眼底陡然盛满了直白的恨意:“而且你别忘了,我可比你大十个月。我们两个到底谁是小三的儿子,还说不定呢。”
“刘声!”余燃猛地掐住他的肩膀往墙上狠狠一推,刘声狠狠地挨了这一下,后背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我和你说过吧,不要提和我妈妈有关的事,除非你想死。”
“余燃,你是想动手了是吗?”刘声的额前不受控制地沁出了冷汗,被攥住的肩胛骨一阵剧痛,“别忘了你的朋友还在外面等你呢,你说要是我脸上带伤地走出去,他会怎么想?”
“啧,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也难怪爸爸那时候想把你送到精神病院里去。换做是我我也不敢把一个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人留在身边。”
/
余燃带着人离开后,何晚山抱着玩偶安静地坐在影院大厅的公用沙发上休息。
大概十来分钟后,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也不知道是谈了些什么。
“我听余燃说,你叫晚山对吧。”刘声走到他面前,俯身温柔地对他笑了笑,“我和小燃之间有些小误会,今天的事让你见笑了。小燃会找你这样性格的人做朋友真是少见,如果他欺负你,你可以来找我。”
何晚山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他很少会这么厌恶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眼前的人长相漂亮,举止优雅,任谁看了都会先入为主地觉得这是个亲切温柔的人。
可他看着那张脸上刻意到虚假的伪善和做作,却只觉得厌烦和恶心。
这个自称是余燃哥哥的人,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条藏在绮丽花叶之下色泽艳丽的毒蛇,漂亮的外貌是纷繁绚丽的鳞片,温柔的笑容是故作无害的毒牙。被那双眼睛掠过的地方,都会不由自主地泛起蛇类动物爬行后的冷腻感。
“不会的,余燃不会随便欺负人。”何晚山温声回答,“我和余燃接触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只靠第一印象去了解一个人是有失偏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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