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燃,你没事吧。”何晚山的声音从浴室门外传来。
余燃突然流鼻血着实是把他吓了一跳,也不顾上尴尬或是其他,连忙换了衣服跑到浴室门口。
浴室里的余燃两拳捏紧尴尬地手脚蜷缩,认命地承受自己在心上人面前尴尬社死的时刻。
“没事,北方天气太干了就是容易上火。”余燃擦了擦鼻子,努力装作云淡风轻地走出了浴室,“不用管我,每年到这个时候我早上起来就会流鼻血,习惯了。”
何晚山一听这话更是吓了一跳,流鼻血哪有流习惯了这种说法,常年出现这种反常情况必然是身体某个地方出了问题:“经常流鼻血?那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吧。”
何晚山的目光很诚恳,诚恳到被注视着的余燃心里罪恶感油然而生。
但嘴比xx硬似乎是所有年龄段男人的通病,尤其是在自己的暗恋对象面前,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会选择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到黄河心不死。
真实的原因如何他当然不能如实相告,但他更不能因为这小小鼻血就大张旗鼓地跑去医院。他已经社死了一回,不想再在老中医意味深长的目光和年轻人火气太旺的诊断里社死第二回 。
于是余燃假装轻松地摆了摆手,脸上表现出一副早就知道不用担心的样子:“真没事,我天生体热,回去吃点清热消火的水果就没事了。”
“对了,现在几点了?”余燃立刻转移话题,“都六点半了,我们赶紧收拾收拾去教室。”
“余燃……”
余燃想要转移话题的样子太明显,何晚山本来想追问,可他自己也是心里有鬼。既然余燃打算把事情翻篇,他也就顺着台阶走了下去不再扯着话题不放。
而另一边,余燃瞬间松了一口气。
他从醒过来到现在,心口一直悬着一块大石头,就怕何晚山发现后颈的吻痕后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但很快,他就又发现了问题所在。
历城高中的校服是低领,他留的吻痕位置太靠上,校服外套根本遮不住。
这要是直接出门,回头率绝对百分之百。
余燃看向何晚山的眼神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何晚山也注意到了余燃怪异的眼神,也不知道余燃是怎么了,从他站到洗手台前洗漱开始就一直盯着他后颈看。
“我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吗?”何晚山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
大概是他昨晚睡姿不佳,后颈的皮肤按着有点钝钝的刺痛。他也没有多想,只当自己是有点落枕,洗漱完后简单地用毛巾擦了擦就走到书桌前收拾起书包。
余燃站在宿舍门边一动都不敢动,他现在的心情不断在害怕被何晚山发现的紧张和何晚山顶着他的吻痕出去宣誓主权的微妙优越感之间反复横跳来回拉扯,但真要让他开口坦白他又不敢。
十分钟后,何晚山收拾好书包,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宿舍门。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宿管阿姨正好拿着签到表从另一侧的楼梯下来。
余燃个子高,长得又显眼,夜色正浓的时候还能趁黑糊弄过宿管阿姨的眼睛,现在大白天,宿管阿姨一眼就看出他面生得很。
“前面那位学生,你好像不是这栋楼的吧,你叫什么名字?”宿管阿姨叫住了余燃。
“非住校生不能来宿舍楼,你们老师应该跟你说过吧,过来给我看下学生证。”
何晚山见状连忙找借口:“阿姨,他是我的同班同学,他昨天答应了要请我吃早饭,所以一大早就来学校等我起床了。”
“我刚转学不久,是我不懂这里的规矩,您就饶过我们这回吧。”
何晚山长得面善乖巧,一副从不撒谎的好学生模样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宿管阿姨对这个南方来的好学生初印象就很不错,见惯了骄纵挑剔的富家少爷,遇到温吞礼貌的三好学生她也乐得高抬贵手,于是就摆摆手说了句下不为例就开门放他们离开。
又在被处分边缘走了一圈的余燃看着何晚山斯文清秀的脸,真心觉得要不是自己知情,恐怕也会被这个瞧着乖得不行的好学生骗得团团转。
“原来你也会撒谎啊。”余燃坏心眼地凑到何晚山耳边悄悄来了一句。
何晚山被他促狭的表情闹红了脸。他很少说谎,要不是怕余燃这个走读生偷偷住在学校宿舍的事被发现后受处分,他才不会昧着良心违背自己的原则。
偏偏余燃还硬要抓着这点不放,说完后又笑嘻嘻地在他耳边接上一句;
“我还不是为了你。”何晚山气呼呼地瞪了余燃一眼。
他这话说得坦荡,也没往别的地方多想。但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本来不是有歧义的话落进余燃的耳朵里却变了一种味道。
听,他说他撒谎是为了我,四舍五入就是他心里有我!
深谙精神胜利法的余燃心情顿时膨胀起来,腰也不酸,喉咙也不痛了,何晚山气呼呼的样子他都觉得可爱过头。
“我知道啊。”余燃笑着冲何晚山眨眨眼,“谢谢你咯,好同桌。”
何晚山一下子没脾气了。
余燃长得好看是全校公认的,哪怕亲身体会到了这人性格恶劣,何晚山也没法否认余燃的确长得帅,别人怒不可遏的时候光是看到他的脸气就能消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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