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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认真聆听每个人的意见,但有时也会坚持己见。好几次因为要求过火,和工人大吵一架,但最终大家都表现得很友善,会想尽一切方法帮他完成他脑海中想象出的设计。
    也正是他这样强势又有点强迫症的性格,使得每场大秀都天马行空,获得一致好评。
    姜窈听得出神。
    她的目光随意地落在面前巨大的秀台上。T台还未搭建完成,粗犷的钢筋架裸露在外,还未干透的墙壁旁散落着各种粉刷工具,油漆溅得到处都是。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工人们穿梭在秀场中,将一根根散落的钢架搭建在一起。
    在不久后,这些混乱将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尽的白。
    姜窈参加过无数的大秀、展览,却从未见过它们还未搭建好时的模样。
    一时感慨颇多。
    一行人正打算往回走,姜窈忽然看到不远处正在装卸钢板的工人。
    他们拆卸下来的钢板有所松动,晃晃悠悠倾了下来,而钢板下面,正好有个工作人员路过。
    她正在打电话,焦急地确认着现场的灯光需求,根本没有注意到身旁的钢板朝自己倒下。
    “小心——!”
    姜窈来不及多想,迅速朝那个小工作人员飞奔过去,把她从危险区域拉开。
    “哐啷”一声巨响,整个美术馆蓦然陷入寂静。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怔愣地看向声源的方向。
    莱诺等人匆匆围了过去。
    惯性太大,姜窈摔在地上,久久没有缓过劲儿来。
    被姜窈护在身下的小姑娘最先反应过来。她跌坐在地上,惊愕地看向地上鲜红的印迹,嗓音里透着惊恐:“你、你流血了!”
    霎时间,整个展馆中人声鼎沸,乱作一团。
    -
    得知姜窈在秀场受伤时,沈明礼还在开会。听说事情原委,他二话不说中断了会议,匆匆赶到她所在的医院。
    姜窈被送去了美术馆附近的公立医院,急诊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每个人的脸色都凝重而压抑。
    沈明礼快步穿梭在拥挤的走廊中,沉默不语。他的眼底浸着一抹化不开的漆黑,阴沉峻厉。
    他的视线紧紧观察着四周往来的人,生怕将姜窈遗漏。
    事出紧急,姜窈的助理打来电话时来不及过多解释,便匆匆挂了电话,把姜窈送到医院。
    祁睿平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报告给了沈明礼。
    “沈总,往右走。”
    沈明礼的步子很快,冷漠的背影无形之间充满了压迫感。
    祁睿平跟在他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紧紧跟随他的步伐,不时看向走廊里的指示牌,为沈明礼指路。
    祁睿平还是第一次见沈明礼这么紧张。
    当初他陪沈明礼去外地视察,沈明礼的腿不小心被建材伤到,他都淡定如常,坚持结束工作后才去就医。
    可听到姜窈受伤,沈明礼一刻都没耽误,连具体情况都顾不上细问,便迅速中断会议,赶到医院。
    拐向右边的走廊,人愈发多了起来。
    狭窄逼仄的空间里,聚满了患者和家属。沈明礼的余光看到坐在一旁的男人,头上打着白花花的绷带,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他下意识蹙了下眉。
    心里的急躁和不安再次升起。
    身后传来急促的声音:“让一让,让一让!别挡过道!”
    几个护士急匆匆地推着担架车,大声驱散人群。
    所有人都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
    沈明礼侧身让路,余光看到平躺在车上的人。
    虽然没有看清长相,但体型和姜窈极像,发型也是一模一样的蜜茶棕色卷发。
    他记得姜窈说过,这是最近新流行的发色,她刚染了没几天。
    他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
    沈明礼阔步追上担架车,沉声叫了句:“窈窈!”
    还未等他来得及向一旁满脸疑惑的护士解释自己是家属,他便听到身后传来温软的一声:“沈明礼?你为什么在这里?”
    姜窈刚从诊室出来,就听到沈明礼的声音。
    她本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她又惊又喜。
    要知道,这两天两人都忙得要命,她在家都不一定能见他几面。
    这会儿竟然在医院里见到他,说不开心是骗人的。姜窈突然觉得,胳膊上仅剩的那一丁点疼痛都消失了。
    其实她没受什么大伤,和小姑娘一起摔到的时候手臂不小心划了一道口子,流了些血。
    没想到主办方那群人小题大做,一群人浩浩荡荡把她送到了医院。
    医生看到她胳膊上那道伤口,又看到跟在她旁边那群神色紧张的人,满脸写着无语。
    他隐晦地告知众人没有大碍,但那群人死活不信,非要医生再好好检查下。
    不过以防万一,医生还是给她消毒处理后,打了针破伤风针。
    见她确实没有大碍,其他人这才安心离开,只有那个她救下的小姑娘一直不放心,忙前忙后帮她挂号交钱,这会儿又跑去给她买水买吃的了。
    沈明礼还未从那抹不安中回过神。他仔仔细细打量姜窈许久。
    见她活蹦乱跳的,沈明礼才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他阔步上前,检查起姜窈的伤势:“怎么那么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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