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煦忘了,他长期受到药物的影响,记忆有些紊乱模糊,记不得宁文是谁也很正常,起码他还知道有宁文这个人的存在,说明记忆并没有完全受到蚕食。
江煦说:“宁文是你的爱人。”
“爱人?”卓玉书两手捂着脑袋,感觉头疼得厉害,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他在哪?”
“他一直都在你身边,他在……”江煦脑子里忽地蹦出来那次系统对他说的话,‘玩家江煦,爱你的人在等你回家。’,他说,“他在等你回家。”
“等我回家?”卓玉书把头埋进膝弯里,闷着头哭,虽然他不明白自己在哭什么。
那时候的江煦不明白系统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爱往往不止一个层面的意思,它往往衍生出很多层面,而现在回想,那句话也许就是表面意思。
“吃饭,铃声响。”卓玉书从地上站起来,抹干净眼泪,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又回到了病人的状态中去。
“……”
饭后他们没有直接回病房,而是被留了下来,陈医生说是要给他们治病,星期四是集体治病的时间,按陈医生的说辞,今天要采取的治疗方法,叫‘移情疗法’。
顾名思义,就是通过转移感情,从而达到治疗的效果,这种方法虽然愚蠢,但并不是没有成效。
从大众的视角看待,并不是所有的人是传统的同性恋者,其中绝大多数人也接受异性恋,也就是双性恋,他们不在乎恋爱对象是男性还是女性,他们只看重感情本身。
而‘移情疗法’主要针对的也就是这类群体的人,只要把对象从男性转变为女性就好。
同样,这类方法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快速的把纯正的同性恋群体挑选出来,让这类人从而接受其他的治疗手段。
但说到底,男女还是有别,不然也不会男女分别在两栋楼里居住,各自分开。一周只有一次难得的男女碰面时间,但大家并不期待。
‘移情疗法’,无非就是把男女放在室外广阔的环境中,让他们各自寻找合适的对象进行交流沟通,江煦才没有什么谈恋爱的心思,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接触两位女性玩家的很好的机会。
江煦不知道这个接触指的是只能单独一人接触女性,还是可以多人了解,他不仅仅是想和女性玩家接触了解些情况,还想问问季淮的情况,毕竟这么长的以来,他没和季淮说过话,无法打听到他的消息如何。
可但他仔细回想时间长短,也不过一个白天加一个夜晚罢了。
江煦出于谨慎,先观察了下大家的活动范围,果然,同性和同性之间还是不能够有交流的。江煦在一众的人群中发现了玩家小荷,他总是一脸冷冰冰,上前打招呼语气中也没有太大的起伏,倒不如干脆利落的直接进入正题:“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吗?”
小荷知道他是来了解情况的,她自然不会撒谎:“这里好像是家戒同所。”
“接受治疗了吗?”江煦问。
“没有。”
“没有?”
小荷有些支支吾吾:“我,我和小兰很害怕他们会对我们做出些什么事来,就,就顺着他们的意思,说,说同性恋是恶心的……”
“我知道了。”人要自保,江煦理解,“早晨的药吃了吗?”
“没吃,吐了。”小荷说。
江煦嗯一声,扭头便看见季淮顶着一张阴森的脸远远的望过来,心里不爽极了。
江煦说:“万事小心些,你们住在哪一层?”
“就二楼第二间。”小荷说。
江煦记下了,和小荷道别后走开,隔着季淮一段距离盘着腿坐下,没人注意他们后,江煦才开口问一句:“过的还好?”
季淮忽地笑道:“你怎么怪怪的,我挺好的,你呢?”
“我也很好。”
季淮趁机逗他:“你关心我?”
“嗯。”
季淮抬眼,没想到江煦会是这个回答,心里有些惊奇,又有些欣喜。
回归到正题,江煦问:“你觉得通行证会是什么?我们不能一直这样坐以待毙。”
季淮搓着手指头,风一吹就掀起了他的刘海,他也懒得撩拨整齐,说:“这里是戒同所,最忌讳的话题肯定是涉及同性之间的事情,究其根本,还是要解决掉这个问题。”
“对。上个世界的通行证我们没人去可以找过,身上也没带任何的东西,这也就是说明,它可能不是一个实体的东西。”江煦分析。
“嗯,毕竟系统一开始也没给通行证划分出界限来,门都有可能是移动的,那通行证未必不能是虚的。”
“还有一件事,”江煦说,“这家戒同所留不得。”
“你想怎么做?”季淮问他。
江煦垂眸,看着地上的野草被呼啸而来的风一个劲的吹弯,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诗。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他说:“烧了它。”
季淮来了劲头,这么刺激的事可不是每次都有机会做的,连笑容都变得邪恶起来,“好,烧了它。”
第65章 “罪”7
7
“那小子看什么?”季淮看着坐在他们斜对面的陶衍。
陶衍一个人蹲在阶梯上,两手捧着个脑袋,眉间微蹙,带着打量的目光瞧过来,像蹲墙角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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