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家还有人记得我啊。”
沈映流拎着锤子的手放下来,却没有放下锤子。
“你吵到真真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需要我上去道歉吗?”
沈映流更阴阳怪气了。
“爸爸,”沈逐光道:“你跟妈妈吵架了。”
“没有吵架,”沈映流低下头,不敢看儿子的眼睛,怕儿子发现父母不仅吵架还打架了:“我晚上睡不着,想运动运动。”
他解释:“这间卧室很久没人住了,装修一点也不好看,我就想重新装一下。”
沈逐光:“明天再装。”
沈映流扔掉锤子,跟儿子走出卧室。
两人从长廊的这一头,走到另一头,中间经过了好几个廊角。
沈太太被敲门声惊醒,火气一下子升起。
好你个沈映流,又想打架是不是?
她穿着睡衣,怒气冲冲地去开门。
房门打开,站在门外的除了老公,还有脸色冷淡的儿子。
沈逐光:“妈妈。”
沈太太心虚地道:“阿斐,你怎么下来了?”
眼睛一抬,怒视老公,不要脸,居然把儿子喊下来!
沈映流看墙上的壁灯,欧式风格的壁灯,透着浓浓的奢侈感。
沈逐光道:“很晚了,让爸爸进去睡觉吧。”
沈太太温柔地笑:“吵到我们阿斐了?一会儿妈妈说他,真真还在房里等,阿斐快回去睡觉吧。”
沈逐光转身,走了两步,回头。
沈太太握起的拳头松开,疑惑地看着儿子。
“阿斐,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妈妈说?”
沈逐光淡淡地道:“你们吵架,我听得见。”
沈太太连忙道:“没有吵架,我跟你爸爸开玩笑呢。”
沈映流不看壁灯了,改看头顶的吊灯。
沈逐光:“早点休息。”
“阿斐也早点休息。”
儿子的身影消失在廊角,沈太太脸色一变,面无表情地回卧室。
她没有关房门,沈映流迈着长腿走进去,反手把门关上。
沈太太看不得他洋洋得意的样子,给他泼冷水。
“别想了,要不是你吵到了家里人,阿斐会下来关心你?”
沈映流叹道:“有些人,啧。”
一个“啧”字,让沈太太怒火飙升,她对自己说,不生气,不生气,吵架阿斐会听到。
“不跟你说话了,我去洗澡。”
沈逐光回到房间,坐到沙发上,拿起一杯水,抿了一口。
付真洗完澡出来,脸上红扑扑的,他走到沈少爷面前,正要说话,一只手伸过来,把他拉到怀里。
沈逐光抱着他,微凉的手抬起付真的脸。
付真双腿分开,坐在沈少爷的腿上,玻璃窗外寒意刺骨,他却觉得浑身发烫,腿和腰都是软的。
双手想环住沈少爷的脖颈,然而炽热的吻一落下来,他手臂轻颤,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斐……”
沈逐光摁着他的后颈,付真说出来的话都是破碎的。
“阿斐……”
沈逐光放开他,抬起的一双眼睛,是颜色极其浅淡、没有温度的瞳孔。
付真轻喘了一下,低下头,咬住那不停地滚动的喉结。
喉结滚动得更厉害了,付真只觉得眼前一转,整个人就被摁在了沙发上。
他伸手去解沈少爷衬衣上的纽扣,两只手在颤抖,是紧张、也是急切。
沈逐光抬手握住他的双手,低喘了一声,声音冷淡。
“该睡觉了。”
付真睁大眼睛,咬着唇:“阿斐。”
“嗯?”
“你不喜欢吗?”
沈逐光低笑:“喜欢。”
“那为什么……不继续?”
“继续什么?”
“要……要我。”
沈逐光胸膛震动得更厉害了,他脸色冷淡。
“我们还没有结婚。”
付真又咬了一下唇:“没结婚,也可以,”他声音小小的:“我是阿斐的。”
“那我呢?”
“阿斐是我的。”
沈逐光把他整个人打横抱起来,走到床前,轻轻放下。
付真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沈少爷给他拉上被子,掖了掖被角。
“睡觉。”
说完,他起身要离开,付真拉住他的手。
“阿斐。”
沈逐光低头:“怎么了?”
付真眨了眨眼:“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沈逐光抬手,手指轻抚了一下他的眼角。
“很快。”
“毕业就结婚吗?”
沈逐光“嗯”了一声,低声地道:“好了,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付真闭上眼,他听到一声极轻的“啪”声,是床头柜上的开关被摁下的声音。
整个卧室暗下来,只有书房还在亮着灯。
清晨的冬天是最冷的,仿佛庭院里的枝叶都带着寒意。
宅子里的佣人轻手轻脚地忙碌着,用鸡毛掸子打扫家具、楼梯扶手。
“先生早、太太早。”
早上八点,天色还昏暗着,沈太太和沈映流一前一后地从楼梯上下来。
沈太太冷着脸,沈映流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能让人感觉得到他在得意。
真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沈太太心里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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