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彦难得未按照规定时间早起。
第一是因为昨晚沉浸在杀人的快感中乐得半宿都睡不着,第二是觉得疑惑。
疑惑住在对面的女人为什么要偷窥他。
半夜他未睡着,起来过好几次,站在昏暗的窗户前,望着对面早已按下去的窗户,如同野兽一般晦暗如深的眼紧紧盯着那一处。似乎要通过那一扇窗户把那房间的女人盯出个透彻。可他是杀人犯,又不是读心狂,不懂那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六点的时候他已经醒了,只是觉得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后来稍微磨蹭了几分钟还是换上了运动服出门。
仍旧是围绕着小区小道跑了两圈,可是这一次不见那个女人的影子。
他抬起手腕看了钟表一眼,今日比平时的时间晚了约十分钟,说不定她去上班了。
可没过一会儿,又突然反应过来,他关注这女人干什么?
这人住的地方离他这么近,万一出了事很容易引起警察的怀疑,选猎物也不是这么选的。
跑完步他去街上买了点吃的,顺便骑车去浔阳区那边拍照。
在选定第一个猎物时他就已经确定了第二个猎物的目标和行动轨迹,现在正在踩点。
因为是除了那个人之外他的第一次杀人,捕捉猎物之前要做好充分的准备,第二个猎物也是如同先前一样居住的环境附近并无多少监控。
他昨天才刚杀完人,现在也不急,只是在周边小区稍微看了一眼之后便回去了。
回去时正好碰见小区楼下闹哄哄的,几辆大卡车停在小区门口,上面装载的都是些防盗门窗。
“刘叔这是怎么了?”他笑嘻嘻地上前询问,“怎么突然要安装防盗窗啦?”
“唉,”刘平叹了一口气,“孩子你还没看新闻吧?咱们市一个可怜的姑娘被杀了……”
他早就知道了,毕竟那可怜的姑娘就是他杀的。
新闻是中午爆出来的,当时他只是囫囵看了一眼,毕竟新闻爆出来的不是警察调查的细节,只大概说了一下那受害者的惨样。
具体什么样,只有他和调查的警察才清楚。
不过他当时看这新闻的时候脸上可是一整个自豪的样儿,毕竟自己的杰作上了网被人所熟知,可不知道有多高兴了。
可此时此刻,他脸上却是一副惊恐夸张的表情:“不会吧?”
刘平看了眼手机,摇了摇头:“现在新闻上都报道这件事呢,正好咱们小区最近要弄装修,那边派了一些志愿工作者来帮忙安装防盗窗,不过人有些不够,我等下也要去帮忙。。”
周正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防盗门窗?以为有了这东西他就进不去了吗?
男人稍微笑了笑,“刘叔我来帮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刘平挠了挠头,“你还有自己的事要忙呢,不用管我们,反正这窗户安装起来也要个几天,慢慢来就是。”
“没关系,反正我平时没事也就是在家待着,正好就当锻炼身体了。”
身为猎人存在于正常人的生活中自然要有好的伪装。
“乐于助人”、“活泼善良”,这就是他的在人群中的“外衣”。
基本每一天早上一出门他就会跟楼下门卫小区的保安打招呼,不只是保安,只要是小区里所有遇到的人,他都要伪装起原本的面容,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毕竟没有几个人想与怪物相处。
人们向来就是喜欢好的、对自己有利的、看着顺眼的,只要稍微有一点不符合自己的心意,都不知道要在背后做出什么肮脏事出来。
还未等刘平说话,他就已经将车停在旁边去帮忙搬东西了。
“这孩子……”刘平打心里露出笑容,“可真是不错啊,要不是我女儿已经有男朋友了,还真想让他跟我女儿试试.....”
其实周正彦帮忙刘平安装防盗门窗不仅仅是进一步完善自己的伪装,他也试着安装门窗时跟别人说话,观察他们的表情。
看着那些人开心、生气、恼怒、紧张……脸上显露的各种各样的表情,选了几个最常用的记在心里。
好像如果脸上露出的单单只是一个笑容,还是有些太假了。
总要多学几个,总不能当听见别人说那“恐怖”的凶杀案的时候,他脸上还是带着笑吧?
安装门窗的工作很简单,只是稍微看那工人用扳手把螺丝拧了一两下固定住,他就懂了。
一个下午大约帮了15户,顺带也观察了一下他们家的格式布局。
从选择在这里住下开始,他就稍微更改了下房间的构造,幼时的某些记忆一直影响着他,到现在竟然还没能够改掉。
把第15户防盗窗安装好的时候太阳差不多已经快要落山了,他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侧头时正好看见侧身坐在对面小花园的女人。
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照得她身形单薄,像个十几岁的孩子。可他知道,这女人的年龄要比他大好几岁。
其实如果不是这人离他的住址太近,把她当做自己的猎物也挺不错。
长了那么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他都有点舍不得要毁了,如果在她身上别处拿刀子割肉的话,说不定能看到她脸上那痛苦呻吟的神情。
一定是极其美妙的画面。
真是可惜……这一个猎物只能放弃掉。
不过,如果不杀她,当一个自己的模仿对象也挺不错。
看见那女人在低头将手中的面包往前递给那可怜的小动物时,周正彦幽黑的眼变冷了一些。
她又在喂猫。
怎么,是可怜那个东西吗?
再可怜又有什么用,上次只是他放了那小东西一马,迟早有一天会把这玩意给杀了的。
再说了,这种丑陋的东西竟然还会有人愿意去喂?
那边安装的工作到今天已截止,他放下手中的活计,下意识地往女人那边走,想着该如何与她搭话。
毕竟是同一个小区的,稍微打个招呼聊聊天,正常搭话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他想知道这女人为什么要偷窥他。
同类之间是会相互吸引的。
但是他见到这女人的第一眼就很确定,她不是自己的同类。那双眼睛太干净了,干净得犹如一汪清澈的湖水,不含任何杂质,让他看了忍不住想玷污,想毁灭。
可不是同类,为什么她要偷窥自己?
难不成是把他当成了猎物?
脑海中带着这些疑问,他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女人面前。
那女人也注意到了他,但她眼里满是惊恐,看见他时身子抖了一抖,甚至还往后缩了一下。
怎么?
他很可怕?
那猫又跑没影了,猫怕他很正常,毕竟自己废了他的一只腿和一只耳朵。但这女人有什么好怕他的?他又没对她做什么。
按耐住心中那股无名的烦躁,他伪装起自己的面容,露出早就已经训练好的温和笑容,声音也下意识轻了不少:“姐姐。”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想着她比自己大,喊声姐姐应该不过分。
那女人回头往四周看了一眼,似乎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喊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犹豫道:“你是……在叫我?”
他轻笑了一声,心想这女人是眼瞎吗,现在这儿就他们两个人,他刚才除了喊她还能喊谁?
但他却轻声道:“是的。”
这女人似乎很容易担惊受怕,说话要比平时的语气更轻柔点才行,不然不知道她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姐姐,”他又轻声唤了一声,模仿着呢电视剧里男人们温柔的语气,想着说不定这女人可能看了今天的新闻担惊受怕的,便安慰道:“天快黑了,现在外面很不安全,还是早点回去吧。”
“好……好的,我这就回去。”
女人拿起包,起身往家里的方向走,但可能是有些太慌了,既然连站都站不起来,差点都要倒地上。
周正彦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但秉持着做戏就要做全套的原则,他上前扶了一把,“小心。”
女人半个身子伏在他怀里,她真的好小,头顶连自己的脖子都没到。
二人如此亲近的距离让他想到了脑海中某些肮脏的画面,下意识地就想把她给推开,可又怕这样突然的动作会引发怀疑,只能继续僵硬“安慰”道:“姐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还未等自己有所动作,她就已经从他怀里退了出去,她低着头,但面色有些红:“我……我先回去了。”
周正彦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她从房间里偷窥自己时,面色好像也有些红,这是什么表情?
不等他细想,那女人已经准备要回家了,他说了句:“路上小心。”
周正彦回到家时,脑子里面还在想那女人面上露出的表情,明明是那么一张普通的脸,为什么就在短短的十秒中间就能做出那么多的表情?
如果不是确定她不是“猎人”,他可真是要佩服她的演技,但一个普通人应该也没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吧?
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把这个女人当做他的模仿对象之一了。
太蠢,又那么担惊受怕,还到处泛滥着爱心,真当自己过的很好吗,竟然还想着要喂那只猫。
男人从洗手间出来,他刚洗完澡,衣服懒得换,只用浴巾稍微围了一下下身,刚一进卧室的门,就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
周正彦皱了皱眉。
还在偷窥?
这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他走到窗边稍微往那边看了一眼,就发现女人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大对。
她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眼神湿润迷离,嘴巴微张,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生活在人群中这么久,他倒是很少见到过有人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没等他关了灯在暗处盯着女人仔细观察几分钟,那边却突然没动作了。她表情慢慢恢复正常,没过一会儿就离开了窗户。
周正彦:“……”
仅仅是通过窗户的偷窥好像看不出什么,他得需要细看一些,最好是在女人注意不到的情况下,直接看清楚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对面窗户的灯已经暗了很久了,男人身处在黑暗中,冰冷无神的眼睛目视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他才说了一句:“……把你当做我的猎物,好像也不错。”
偷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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