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郑云是三朝老臣,功绩赫赫,为了这件事,治罪他最宠爱的女儿,就相当于直接往郑云脸上扇耳光,叫他丢尽面子。
沈瑶桉没再吭声,而是朝江温远望了一眼。
江温远在想通了小姑娘的计谋后,便由衷地感慨,她真是太聪明了。
他一面在心里赞赏小姑娘,一面分神关注着她这边的动向。
在听到郑兰口出狂言时,他原本以为小姑娘会直接怼回去,却没想到她会沉默地望着他。
他只是疑惑了一瞬,就明白了小姑娘的顾虑。
处不处置郑兰,说到底还是要他来决定,所以小姑娘选择了不回应,等他发话。
但江温远从小姑娘的眼眸里看到了些许复杂的情绪。
有无奈,亦有不安。
江温远挑眉,小姑娘这是在担心他会包庇郑兰吗?
那还真是看错他了。
对于这种犯了错却不知罪,甚至觉得杀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人,他向来不能容忍。
更何况,郑兰还是郑家人。
郑兰同她那个爹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自私自利。
江温远安抚地望了沈瑶桉一眼,转过头去,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郑兰,你就这么肯定本官不会治罪于你吗?”
郑兰一愣,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沈瑶桉也有些愣神,她看懂了方才江温远望向她的眼神,这会儿听到他的话,也觉得有些意外。
“郑兰,你听好了,无论秦湘芸是何种出生,何种身份,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大云的子民,也许她生来没你高贵,可她也有活下去的权利。
“而你,因为一己之私,置她的性命于不顾,甚至觉得杀了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你大错特错。”江温远的声音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可却让郑兰透彻心凉。
她仿佛坠入那冰冷的池水,被寒冷包围,不能动弹。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杀人偿命’,你觉得,大理寺会让你轻而易举地逃过责罚?你把大理寺当成什么了?”
江温远一动不动地盯着郑兰,那双眼眸深不见底,犹如深渊,却带着审判的意味。
郑兰本来应该避开他的目光,却不知为何,她根本动弹不了。
身上冰冷至极,却有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她想张嘴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那一刻,她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凝固了。
“按照大云律法,故意杀人者,判处十年及以上徒刑,情节严重者,可判处死刑。
“而你,谋害他人性命却不知错,冲撞大理寺官差,罪加一等。”
江温远的话音落定,郑兰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终于怒吼出声:“你是什么意思?!你要把本小姐打入大牢?!甚至要处死本小姐?!你疯了吗!”
“疯的人是你。”江温远道,“你爹爹的权力再大,也大不过这大云律法,大不过公道正义。你爹爹宠着你,惯着你,叫你无法无天,可别人没有义务忍受你,供着你,出了郑府的大门,没了郑府嫡女的身份,你什么都不是。
“更没有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
江温远字字诛心,叫郑兰听得脸色发白。
“不!我爹爹一定不会任由你们处置我的!我要见我爹爹!”
江温远冷漠地看着郑兰歇斯底里,站起身来,将沈瑶桉遮住。
沈瑶桉抬起头来,只望见江温远挺拔的背影。
小王爷这是怕她再被郑兰误伤吗?
沈瑶桉这般想着,一股暖流从心中淌过。
江温远冷冰冰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大罪之人,在定罪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视。”
郑兰不可思议地望着江温远,这人居然直接断掉了她所有的后路!
“你究竟是谁?!居然敢如此放肆!”郑兰吼道。
此时的她双眼泛红,大吼大叫,犹如一个骂街的泼妇。从她身上,还真看不到半点京中贵女该有的仪态。
江温远嗤笑一声,重复道:“放肆?你……说本王放肆?”
“本……本王?”郑兰听到这声自称,当场就愣住了。
大云上下,除了自先帝时便云游四方,不知踪影的晋王,只有一位有资格如此称呼自己,那便是当今陛下的胞弟,小王爷殿下。
“你,你是……”郑兰猛地打了个寒颤。
她刚才居然冲着小王爷说“放肆”!
恐怕连她爹爹都不敢这般做。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见到他就会浑身发冷,眼前这位,可是传说中杀伐果决,冷酷无情的阎王爷啊!
郑兰真的好想抽自己一巴掌。
这大云,谁都动不了她爹爹,唯独陛下和殿下可以。
她真的是作孽!
郑兰抽了抽嘴角,猛地跪倒在地,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臣女不知殿下身份,多有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沈瑶桉以为郑兰又要开始胡搅蛮缠,拼命炫耀她的爹爹,谁知江温远一把身份摊出来,她立马就怂得跪地求饶。
沈瑶桉从江温远背后探出头来,颇有兴致地看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郑兰。
还是一山比一山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江温远却没想着就这般饶恕郑兰,他缓缓俯身,讥讽道:“你怕什么?不是还要让你爹摘了本王这乌纱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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