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均追问,“那当年的传言又是怎么来的?您既然与我父亲交好,又怎么会传出是你杀了我全族?当日目睹你离开薄家的不在少数……”
谢钟离面露无奈,“说来说去,你还是不信我。既然如此,你何必浪费口舌,直接来杀我好了!”
他拉下自己的领子,将脖子往前送了送。
谢灵均面色微沉,“我是不信,因为你还有隐瞒。”
牙关轻动,谢灵均一股脑将自己的怀疑吐了出来,“其实当年你根本就不止是和她交好,你是喜欢她!只是她最后选择了我父亲,当时你因为正在闭关没机会争取,得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是六百年之后,你无法接受心爱的女人另嫁旁人,出来之后怒火难当便起了杀心!”
谢钟离每听谢灵均说一个字,他的脸便黑一分,听到最后已然怒火中烧,暴呵道:“荒谬!”
谢灵均毫不退缩,“我说的是荒谬,那你说说看什么才是事实?你有胆做没胆承认,就不怕证道时雷劫问心,将你一道劈死在当下吗?”
谢钟离眼底微红,一掌拍在桌面,“你个臭小子你知道些什么?本来就是我先来的,是薄望山横刀夺爱!”
“阿涟是我救下来的,却因为醒来时我正在外头,这恩情便被薄望山摘去,这事直到他们成亲之前我才知晓!彼时他们二人已经珠胎暗结,我还能如何?偏谢名朝那狗东看出我对阿涟有意,借此羞辱我,我与他痛打一架,这才闭关了六百年!”
桌面石台已现裂痕。
谢钟离也目眦欲裂,“阿涟养伤的那百年,我不是没有趁虚而入的机会,可我依旧在等,为什么?不就是为了等一个名正言顺,一个顺理成章?可薄望山呢?他是怎么待她的?他!”
还要往下说,谢钟离却似反应过来,狠狠咬了咬牙,收了话头,“罢了,都是往事,我又与你一个小辈说什么?”
谢灵均戚戚追问,“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正在灵泉里的薄言听见谢钟离这番话,黑目微睁,从水面探头。
而后速与谢灵均传音,“够了,他既不想说便不要追问了。”
都说到这儿了,谢灵均又怎么会答应?
“我非要知晓!”
“此事容后再议。”
“机会难得,你就是杀了我我今天也一定要问到底!”
谢灵均说罢便继续与谢钟离纠缠,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
薄言原本想要现身,事到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但一听谢灵均这话便知道拦不住,几番思虑,眉间的愁绪退散,摘了谢灵均一只飞鸿,送了出去。
【阿涟是谁?】
【除了老薄的妈还能是谁?】
【老薄阻拦做什么?】
【可能涉及到母亲,觉得告诉谢灵均不合适?】
【不不不,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谢钟离刚刚说什么?薄望山是怎么对阿涟的?】
【啧,又一个负心汉的故事,我还真是不意外啊。】
【阴差阳错的父母爱情,还能更狗血点吗?小学生都不看了。】
【重点不是负心薄幸,是之后的结果!】
【诸君……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谢灵均缠着谢钟离不放:
“谢前辈,既然我父亲与我阿兄的母亲成亲在先,为何后来又有了我?”
“谢前辈,既然他们成亲的时候已经怀了我阿兄,为何最后会回到海里?”
“谢前辈,是不是你插足?他们因此产生误会才一拍两散?你刚刚要说的究竟是什么?我父亲到底如何待她了?”
谢钟离:“还要我说几遍我在闭关闭关!不是我!”
谢灵均:“不是你还能是谁?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钟离被他吵得头痛,终于一把推开,不耐道:“烦死了!还不是怪你爹那个狗东西!临产期还出什么门?害得阿涟难产的时候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最终现了原形,被你们薄家老老小小看了个实在。”
“暴露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族里那几个贪心不足的狗东西!利益当前良心底线全都不要了!竟然当场要将阿涟生吞活剥!气死我了!每每想到此处,我都恨不得把那些人救回来再一口一口吃肉喝血!可恨我不在当场!简直畜生不如!”
这个答案显然不在谢灵均意料之中。
他愣了半晌才找回声音,“什,什么?竟是如此?那之后呢?我父亲回来之后呢?”
谢钟离冷哼了一声,眼底一片冰冷。
“还等你爹回来?等他回来阿涟早就凉了!”
谢灵均猜测,“那她……就是这样回到海里的?”
谢钟离没好气,“要不然呢?她怀有身孕又身受重伤,还不知孩子的情况如何,不回去留下等死吗?”
谢灵均缓了缓,猜道:“等我父亲回来,族人便告诉他阿涟是自己逃跑的,我父亲追寻无果,苦等几百年,便另娶了我母亲,对吗?”
谢钟离冷笑,“哼,追寻?苦等?说得薄望山有多痴情似的。”
谢灵均从中听出怨恨,谢灵均疑惑,“如此说来,你与我父亲的旧交早就因为阿涟变成了旧恨,为何对我还如此包容?”
谢钟离一愣,很快回答,“一码归一码,与你无关。”
谢灵均不动声色退了回去,凝眸打量着谢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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