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有人从旁袭至,试图攻取寻常生灵较为柔弱的腹部,以为同僚解围。
但手中战刀大力劈将下去,未能斩开,反把自己震得虎口酥麻。
这东西,竟然坚硬如铁铸,甚至比拟法器!
他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堪堪斩出一道微不可察的白印。
那人见状,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手中的战刀虽然不是什么法宝,但放在凡间,也足可称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了。
这是镇守使们统一配发的制式武器,积香宗狠下心来建立体系,没少舍得花钱,从来未曾在装备和给养上面亏待他们这些应募加入的散修和武者,但面对真正的强敌,还是感受到了无法逾越的差距。
就在这时,强弓劲弩齐袭,勉强中了几枝,但却依旧扎入极浅,不一会儿功夫就被甩开,横冲直撞着飞向旁边。
好在这些异人武者们战斗经验极其丰富,见此情状,立刻掏出法器长链,彼此传递,交织成网。
“铁索横江阵!”
数人飞快转动,眼花缭乱的移形换位之中,锁链攀绕,强大力量分向数边,与那怪物缠斗起来。
捕头也没有闲着,他在亲自出手对付杜鹃,手中战刀连挽利芒,如同一轮轮的新月斩击而出。
杜鹃身影飘忽,如同烟雾凝成,不断闪烁。
这招有些像是香道的香形术,每临刀剑,身影虚化,都以阴煞转化虚实而卸去力道。
再加上速度极快,纠缠了上百息,受到的伤害微乎其微。
反观捕头,在交手十余息的时候就不慎挨了一爪,如同鹰隼的漆黑鬼手带着毒煞侵蚀其气血,连动作都不禁为之一滞。
数十息后,身上再添数伤,竟是如堕冰窟,血液都仿佛要被冻结起来。
“不妙,错估了对手实力,竟然连逃都难逃掉!”
捕头心中一阵悲凉。
总说将军难免阵前亡。
像他们这般奋战在第一线的缉捕人马,屡番与敌交战,大多数情况都是以多打少,以强凌弱,但却同样存在着像如今这般始料未及,远远不敌对手的状况。
如此一来,就难免沦为炮灰,成为其他同僚的前车之鉴。
但纵然心中早已有所觉悟,这一日真正到来的时候,却仍然是那么的叫人难以接受。
突然,天空之中,一道金芒浮现。
继而七八道剑光如虹袭来,道道贯穿虚空,威势无匹。
此前还压制捕头,占尽上风的杜鹃竟连抵抗之力都毫无,就被当场撕裂,化为灰灰。
转眼功夫,那难缠鬼怪也被剑光斩破,整个身躯一分为二,滚烫的猩红鲜血洒满庭院。
捕头和死伤惨重的部属们带着一丝惊愕抬头看去,却只见到,空中金芒闪闪,数个拥有着强大气息的神人兵将簇拥着一个身穿大红官袍,相貌威严的老者当空浮现。
“荡……荡魔真君!”
捕头等人大为惊愕,没有想到,此事竟然惊动荡魔真君左忠良亲自出手。
不一会儿,死里逃生的捕头被叫到一旁询问,一五一十告知此间情况。
左忠良沉吟:“如此看来,他们已经从密道逃跑……”
旁边一名神将道:“真君,看来这座城中必定有人在为其张目,若非尘世人间里应外合,绝不可能在我等眼皮底下发展出如此势力!”
左忠良道:“这是明摆着的事情,若非如此,我等也没有必要舍下落魄原那边,特意赶回来处置。”
捕头在旁听了,心中凛然。
看来上头也已经注意到了此间形势的严峻性,竟然有人本事大到能够在本埠主城发展势力,难怪荡魔真君都忍不住亲自赶来,出手对付。
也亏得是如此,自己这帮人才得救。
正念想间,外面忽然有道遁光飞来,是镇守使势力在此间的分舵掌使,也是这位捕头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封家家主封集德。
他手上似乎带了什么人,当空一抛,便扔在庭院中。
“荡魔真君,幸不辱命,我等已经抓到幕后捣鬼之人,就是这四海商会名下的谢管事暗中牵线搭桥,联络邪修,为冥宗打前站!他和麾下商会所属多人也都已沦为魔道爪牙,这些年来屡番打点上下,提供便利,竟然瞒过我等。”
“哼,没有想到隐藏多年,竟然还是叫你们发现了!”那个商会管事虽然只有炼气后期修为,但却仍然显得极为硬气,竟然挣扎着站了起来,叫嚣道,“但圣宗是不会失败的,就算你们抓住了我,也没有办法将我们在此间的建立的组织拔起,等到冥世净土再临之日,便是尔等覆灭之时!”
“聒噪!”左忠良冷哼一声,隔空掌罡一拍,将其震飞出去。
但他并没有杀掉对方,而是对封集德道:“看来我等尽皆失职,该是时候觐见积香真君,自领责罚,与此同时,也要亡羊补牢,及时调动此间一切力量,严厉打击冥宗暗中埋藏的棋子。”
其实一直以来,冥宗都有暗中潜伏的传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侵蚀了一些正道或者草莽江湖的中立修士,使得他们心甘情愿为其服务。
他们坚信着,自己是在求死后长存,万一遇到什么不测,都有办法保留残魂,转修鬼道。
事实也还真的如他们所愿,但凡得到了冥宗高层青睐,亦或自身拥有着相应的鬼道资质,能够在死后保留残魂,阴煞炼体之人,都有一定机会做到。
于是,人人坚定而不畏死,哪怕身处敌境,需要长期与仙门正道交锋角力,也在所不惜。
这当中尤其以那些筑基无望,修仙正途几乎不可能顺利生前突破,多出几百年寿元的普通修士为重。
大部分那般的草莽江湖人士,若得机缘际遇,是毫不介意什么正道邪道,仙魔人鬼的。
能筑基的就是好功法,能延寿续命的就是好机缘。
但这次的情形似乎有所不同,涉及到了商会那边设立在此的机构,几乎整个堂口都被侵蚀掉。
捕头那边还只查到一些线索,但封集德和左忠良能够调动的资源不可同日而语,就这么短暂功夫,已然查明,赵年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经手人。
商会的堂口,上上下下,都已经烂掉。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讯号,但具体意味着什么,他们暂时也还不能下定论。
这就有必要觐见李柃,与之商量一番了。
于是,左忠良分出两名神将:“你们协助这位镇守使追捕杜氏,封道友,烦请传讯各方,通缉赵年,另派一些人手盯紧赵家上下,包括赵子仁父母在内凡民,都要仔细甄别核查……”
魔道可以滥杀无辜,肆意妄为,正道却不得不展开细致调查,搞清楚好坏轻重。
虽然明知这样会浪费不少人力物力,拖延追捕时间,但却还是不得不去做。
不久之后,左忠良便和封集德前往濑耳岛,请见在此间闭关潜修的李柃。
这些年间,李柃潜心钻研新发现的智慧香,已经小有所获。
为此,他不但推却了仙门正道的诸多事务,甚至就连烟波国和毗邻之落魄原都无暇顾及。
但他原本就早已经卸去积香宗宗主之位,一切交由二代弟子,甚至三代的姚灵仙等人去打理,除却涉及到商会那边,不好处置的大局之外,还真没有什么需要其出面。
因此,直至左忠良和封集德联袂前来,他都还在忙碌着。
“你们有什么事,竟然两个一起到来?”
李柃让人把左忠良和封集德请入此间坊市的府邸中之后,不禁也露出一丝意外之色。
在此间的道天地人格局中,左忠良为天庭代表,封集德为地仙界代表,俱皆都能治理一方,自行决断。
能够叫他们联袂而来的,怕还真不是什么小事情。
果然,当两人把自己来意一说之后,李柃立刻就明白过来。
“商会那边……可能出问题了吗?”
赵子仁之事虽小,但背后反映出来的东西可不小。
因为寻常鬼类是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进入图临港,在左忠良这个新任城隍的眼皮底下潜伏发展的,等闲一两个商会管事之流,也不可能帮其做到这一点。
但若上下沆瀣一气,行相互维护之事,哪怕是左忠良这般人物也无可奈何。
因为他并没有照见三界的洞玄入微之能,也不像李柃这般的元婴高人,拥有着卜算推演,甚至心血来潮这般毫不讲理的侦察之法。
他所有的明见,都得通过情报,消息,经验,阅历种种去应对。
封集德同样如此,他要通过大量部属和耳目才能监察地方,但若底下人都被蒙蔽,甚至合起伙来欺瞒他,他也得变成瞎子,聋子。
“我等失职,难辞其咎,但经近期调查,这些种种恐怕与当地商会堂口的叛变脱离不了干系,我等甚至怀疑,商会设立在马头岛上的势力,已经整个倒向魔道!
这里面至少也得有数名筑基,近百炼气,再加上冥宗派遣的密使,弟子之流,实力上已经彻底盖过此间的镇守府,就是不知,他们幕后是否还有玉琅山的长老……”
左忠良谨慎汇报着,因为事涉商会,还牵扯到李柃这边和对方的因果纠葛,天庭也不好贸然处置。
至于封集德,更是显得有些尴尬,商会若是反了,必然牵扯草莽江湖,而草莽江湖,又多是镇守使的来源,很有可能他的麾下也暗藏着一大批奸细。
第627章 贪嗔痴怨
“商会真的出问题了吗?”
李柃听闻,若有所思,自问自答道。
“不应如此的,眼下还不是撕破面皮的时候,一切都以稳定为主,那就应是个人所为,没有出问题。
而且我也相信,商会高层并无必要倒向冥宗,他们一直以来都秉持中立之念,左右逢源,从来不会,也没有必要贸然倒向任何阵营。”
封集德闻言,不禁汗颜,这理由……很好很强大。
不过想想也对,根本没有必要管这件事情的本质如何,关键是自己想要它如何。
无论积香宗还是天庭,都不想把商会逼反,推到冥宗那边的阵营去。
四海商会在大海上的势力还是非常强盛的,他们虽然没有什么大能高手,但是元婴修士,结丹修士一抓一大把,倒向仙道,魔道,都有可能成为强大助力。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是马头岛堂口那边的管事长老欺上瞒下,为了一己之私而置大局于不顾了,我将向玉琅山那边提出正式照会,请他们自己清理门户,你们也随时做好准备,进行协助。”
李柃对两人说道。
“是!”
李柃又道:“关于此事,我更加在意的一点其实是,冥宗真的已经改变策略,转为以潜隐腐蚀为主。”
封集德道:“是啊,数十年前他们还在此间大搞屠城,成百上千万口的杀人,如此造成了巨大的恐慌,反使此间民风向善,求取天庭保护。
而今短短数十年功夫,竟然就改变作风,以怀柔侵蚀为主,不得不说,真是能刚能柔。
不过我不明白的是,鬼类不是都邪恶可怖的吗,何以会出现杜氏那样甘愿雌伏于人类男子的女鬼?”
李柃道:“鬼类本为生灵残魂所化,实质是智慧生灵情感意志当中最为强烈和偏执的那部分灵性,因而可称执念化身,但你可知,执念也分为很多种?”
“嗯?”封集德微怔。
香祖 第730节
同类推荐:
禁忌之花(百合、人和妖、1对1)、
假拉洋片(兄妹骨科)、
快穿之睡了反派以后(H)、
《地主家的娇媳妇》高H1v1、
人类消失之后(nph人外)、
恶役千金屡败屡战、
麝香之梦(NPH)、
秉烛夜照【1V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