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追你的那些人说的。”她又补充,眼巴巴等着她的回答。
然而小尼姑依旧冷淡,回应简略:“因为需要修行。”
“是好妖。”
即使每句话寥寥几个字,但云识看得到,她很认真地在回她。
窗户正对着床榻,而她身后不远处则是一颗降桃花树,正值开花时节,火红的桃花花瓣迎着最后的暖阳飘落,星星点点的光亮开始在飘落的花瓣中穿梭。
她还想再问些什么,身后却传来小白的清脆叫声以及银铃的呼唤声:“公主,亮尾虫出来了!”
她只能转身,便看到林嬷嬷和徐娘娘两人扯着一块红布,银铃则扯着另一块红布的一端,就连小白也帮忙咬着红布的一角。
和以往一样,每到这时她们都需要驱赶亮尾虫。
云识又转头,迎着身后越来越多漂浮而起的万千光点,笑着朝屋内的意云海道:“巫族的女子都会为自己种下一对情蛊,破茧而出时将一半送给自己所爱之人,若对方也有意,那蛊便会在彼此身上留下相同的印记,永世纠缠不休。”
“我的情蛊种在桃花树上,可是那亮尾虫就爱吃情蛊,大概是因为很甜。”
“小尼姑,你瞧着,再不过几天我的情蛊就要种好了。”她笑得眉眼弯起,一双桃花眼中像沾了天上的星子,彼时的样子才是独属于少女的天真烂漫,让人动容。
她又朝她摆摆手,便转身朝后跑去,襦裙青纱与及腰墨发随风后扬,发饰叮叮当当清脆作响。
许是因为她对她的称呼,又或许因为许久没看到这样朝气的少女,意天海忍不住盯着她的身影远远看去。
就看到夜色朦胧中少女纤细的身影,她仿佛在说说笑笑,同银铃一起扯着红布围着桃树转圈,那红布上似乎有着亮尾虫喜爱吃的,引得它们纷纷飞来,也使得少女仿佛被星星点点的亮光围绕,墨发飞舞,隐约可见如同月牙般弯起的双眼,亦如同火红的桃花般美艳。
“公主,你慢点儿~”
“知道了~”
远处妇人带着笑意的关怀声依稀传来,夹杂着少女的笑声,几声高昂狗叫。
这里,不同于整日经文的寺庙,不同于规矩束之高阁的深宫大院,有的只是平常人家的一种‘情’。
微微加快的心跳声使得她只得皱紧了眉地闭上双眼,诵念清心梵文。
......
夜渐渐深了,用沾了蜜的红布将亮尾虫引到远处去,又将情蛊罩上后,云识提着灯笼来到小尼姑的屋前,微微照亮屋内,看到她已躺下入睡,侧颜清冷,这才微微扬起唇,关上窗,挡去春日晚凉。
第二日一大早,小白准时晨叫,她便端着做好的粥与煮好的鸡蛋来到小尼姑屋前,先是敲了几下窗,耳尖地听到咳声,这才急忙推开窗。
好在,小尼姑大概是故意咳一声示意她可以进房,也不知何时起的,此时仍旧正盘腿坐在榻上,看到她,竟破天荒地先开了口:“我比你大不少。”
即使这句颇显莫名其妙,但云识还是瞬间明白了,只是转身走向门口,又进屋走到榻前,笑着朝她道:“你不让我叫你小尼姑,那我以后叫你阿意吧。”
“不可。”意天海神情冷淡。
可云识从未因为任何人拒绝而放弃过自己喜欢的事,她眸光微闪,先是将粥和鸡蛋放到桌上,而后笑着跟她说:“你先吃,等会儿我让银铃把煎好的药送来,然后你可以好好想想,我午时来听你给我讲外头有趣的故事。”
说完,她便心情颇好地离开了。
她今日穿着一身红色襦裙,就如同昨晚飘落的降桃花瓣,一双狐狸眼弯起的时候更显艳丽。
意天海收回视线,可刚端起碗吃了几口粥,就无意间从窗外瞟见了正在爬树的少女。
明明穿着襦裙,却利落地爬了上去,下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一个灯罩子,可就在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却又不动了,反而扯着声音喊着远处的人。
“银铃啊银铃,我又被卡住了!你说这树杈是不是和我犯冲,怎么老爱卡我脚啊。”
她气冲冲的,转头一看似乎透过打开的窗与她的视线对上了,竟还灿烂地笑着朝她挥手。
意天海挪开视线,依旧闭上眼,不再看了。
......
午时已过,云识是掐着意天海吃完药后过去的,手中捧着的瓶子里插着一枝艳丽的桃花。
她熟练地推开窗,将瓶子摆在窗后的桌面上,果见小尼姑还盘坐在榻上,只是仍旧闭着眼,白发披肩,几缕落在胸前,透着骨子里的生人勿近和冷意。
“阿意。”
只是,云识自知自己绝不是轻易就能退却的人,于是继续试探性地问道:“你想好有趣的故事了吗?”
等了许久,小尼姑还不开口,本以为今日确实是要遗憾而归,却没曾想她终于有反应了。
低垂的长睫缓缓掀开,清泉似的眸光直直地看向她,接着淡淡道:“这是我一位同门的故事。”
“嗯嗯。”云识顿时双眼一亮,趴在窗沿认真倾听起来。
意天海便继续道:“几千年前,一位帝王统一了诸国,可却喜爱战争,昏庸残暴,他的帝国很快便被掀杆而起的人们推翻。”
“被灭国当日,他唯一的公主站在城楼上,看着楼下纷飞的战火和成堆的尸首,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半边天,瞬间白头,欲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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