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柳垂下眼,慢慢的擦掉溅到手背上的咖啡。
“抱歉,我不懂你的意思。”
任绍又问:“能否透露你拒绝宁余辛的原因,据我所知那时你们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突然发现性格不合适。”
“仅仅是不合适?我以为是因为……”他望着倪妙的眼睛,轻轻说道:“背叛。”
姜柳周身的气氛骤然变冷,任绍苦笑着道:“别急着否认。不光是你和宁余辛的关系,还有我和柏夏……甚至你现在的感情,都与前世截然不同。其余的人都没有变过,唯有你,每一个选择都出现了变化。”
她沉默良久,才冷漠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任绍的眼神变得迷茫,他疑惑的说:“我在想,我们回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姜柳抬眸,“想出什么结果了。”
他笑了笑,手指指向姜柳:“你是枉死,而我是报应。我猜你是为了圆满,而我是……赎罪。”
姜柳立刻想到他话里指的是谁,惊讶的问:“难道你每天去柏夏的公司报道,是为了保护她?”
这个问题,得到了任绍的默认。
他自嘲的说:“给她带来不幸的,从来都是我。”
她默了默,叹气道:“其实我也以为你们会走到最后,可惜命运弄人。你还要坚持下去?”
任绍的眼底有化不开的悲伤,认命地说道:“车祸之前我还心存侥幸,现在。”他不再说下去,喝下一口黑咖啡,一股酸苦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
“那你当时为什么死活不说出肇事车的车牌号?”姜柳不解的问,既然对柏夏情深义重,又为何要维护伤害她的人。
“那些东西你们早晚会查到,但不能从我嘴里说出去。我必须和庄楚楚如期完婚。”
姜柳震惊了,“你要娶她!她差点杀了柏夏两次!”
任绍却如释重负似得,终于坦陈道:“这才是我找你来的目的,我想让你和你背后的力量帮助我,扳倒庄家。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你前世真正的死因。”
离开咖啡馆的时候,姜柳失魂落魄,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的死因是如此荒诞。
误撞他人偷情现场,被当中的情夫杀人灭口。
她迷茫的站在街口,心里想的全是什么到底什么时候误惹杀机,道路上来往的车流都引不起她的注意。
她又一次横穿街道,胳膊突然被拉住,身体惯性的倒下,却跌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姜柳精神一震,突然回过神来,一天头便看见宁余辛清瘦苍白的俊脸,她连忙退出来道谢,不愿去看对方眼中的情愫。
“谢谢。”她不知说些什么,退后一步,跟他拉开距离。
宁余辛的变化很大,最明显的就是气质上的变化,本来阳光向上的气质变得颓废阴郁,脸色是一味地苍白,头发留长了些,如果不是太过熟悉,姜柳一定认不出他。
他看着孕味明显的姜柳,露出难过的神色,欲言又止的问:“最近过得好吗?”
老套的开场白,因为实在相对无言。
姜柳点头说:“我很好。”又想起庄楚楚的话,问道:“听说你跟倪蔓快结婚了?”
宁余辛的脸色陡然变得铁青,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不可能!”
吓了她一跳,害怕的退后两步,宁余辛的表情像是要杀人一样。
姜柳皱起眉想要告辞。
宁余辛拉住她的手臂,急切地说道:“柳柳你相信我,我跟她没有关系。”
她冷漠的挣开钳制,淡淡的说:“哦,这也与我无关。”甩开他的手,姜柳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仿佛对身后的人避之不及。
本想留一点体面,但今天这一出,让她不耐烦了。
怀孕的女人脾气更暴躁一点,这是荷尔蒙作祟,姜柳对自己说道。
*
宁余辛仿佛一只游魂,在街道上游荡,他不想回家,那个地狱般的地方。
直到街上的行人渐渐变少,路灯也不再亮起,他终于打开关掉的手机,不到五分钟,立刻有电话进来。
“在哪儿?”女人似乎刚发过脾气,气喘吁吁的,声音有点哑。
他冷冷地说道:“与你无关。”
女人的声音低下来,温柔的说道:“别赌气了,告诉我在哪儿,我去接你。”
宁余辛笑了,问:“倪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任你指挥的狗?不过我是人,你束缚不了我。”
倪蔓顿了顿,轻轻说道:“可是宁余辛,你就是我的。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床照在朋友间传阅,就乖乖回来,我会在家等你,晚饭已经热了几次,再不回来就不好吃了。”细心的叮嘱像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在期盼自己的丈夫。
但宁余辛知道,电话对面的女人与魔鬼无异。
他挂掉电话,手指捏响的骨骼咔咔作响,原地站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往熟悉的方向走去。
ρΘ18κκ.cΘм 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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