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嗜鬯前脚刚走,窦扣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敖聪了,事情还是尽快解决了好,免得夜长梦多。
她被侍女引着朝敖聪寝宫一路走去,路过一条贝壳铺成的甬道,五颜六色,光彩夺目,。踩在上边还伶仃作响,让窦扣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玩心大起地提着裙摆跳来跳去。每只贝壳发出的声音都不一样,即使毫无旋律,却十分清脆悦耳。
“姑娘当心些,壳面光滑,可是会摔的。”红衣素面的侍女在一旁低着头轻声提醒,怎么说也是自己暂时的主子,万一磕着碰着,定会安个疏忽之罪。
窦扣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停下来理了理衣裙,却见侍女慌乱地跪了下去。
“你……”
窦扣正纳闷侍女突然跪下干嘛?只听她道了声“殿下。”
窦扣以为是敖聪,边转身边道“我正要去找你……”声音在见到身后两尺处的俊秀男子后全给噎了回去。
“姑娘找我何事?”男子话间带戏谑,他当然知道这姑娘找的不是他。
眼前男子光看穿着已然身份不凡,锦袍大氅,金丝珠翠鞶带,绾发的玉冠上还嵌着成色极好的红宝石,再看刚才侍女对他的称呼,窦扣心里多少有底,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殿下。
侍女见两人皆是一脸茫然,便出声解释道“殿下,这位姑娘是太子殿下的客人。”
男子朝窦扣点头以礼,笑着问道“你喜欢音律?”
窦扣怔了一怔,记得曾经在梦中也有人问过她同样的话,亦是同样温柔的语调。
男子被窦扣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别扭,他清咳两声又道“不过姑娘似乎不懂音律。”
“尊驾是何人?”窦扣尴尬地偏了头去,正如他说,刚才自己是乱踩一通,哪有音律可言。
“殿下是……”
男子抬手止住了侍女的话,“你我同是客人,就不必拘泥于身份了,在下姓管名夫乙,敢问姑娘芳名?”
“窦扣。”
“原来是窦姑娘,你此番是要去找敖聪?”
窦扣点点头。
“正巧我也要去找他,姑娘可介意同行”
窦扣正要拒绝,但见不远处老龟正朝这边来。
“二位既然都在这,也省得老奴两边跑了,太子在偏殿设了茶宴,请二位一同去品尝鲜果。”老龟走上前来行礼作揖如是说道。
“估计又是哪个爱奉承的小妖找来的珍奇果类吧,敖聪就爱这口。”管夫乙朝老龟点点头,示意他前边引路。
听口气,这管公子似乎和敖聪挺熟,不过好友叙旧为何要拉上她窦扣纳闷地跟在后边,好意邀约,又不好拒绝,她摆明是去找敖聪的,不能因为半路杀出个不相干的人就打道回府,这样反而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猜测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种事或许只有她自己才觉得是秘密,摆在人前,别人甚至都懒得看一眼,她也没必要这般神神叨叨的。
桌上的十几种水果是窦扣见都没见过的,形色各异,香臭混杂,听说有些水果闻起来臭,吃起来可是欲罢不能。
敖聪用筷子挑起一坨榴莲肉递到窦扣面前,“尝尝。”
窦扣捏着鼻子把头偏得老远,“无福消受。”
管夫乙淡定地夹了一块往嘴里送,“良药多苦口,好果味难闻。”说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反正她打死也不吃,这东西光是闻着就反胃。
敖聪不勉强,他放下筷子,打了个响指,一侍女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放着的是那的复写版。
管夫乙眼睛一亮,面露喜色,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拿在手里细细端倪了一番,揣得紧紧的,生怕给摔了。
“只可惜不是原版。”敖聪自责。
“已是难得,敖兄不必介怀,此等大礼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我当初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敖兄竟记挂于心。”
原来他和阿良一样为此书着迷,窦扣不以为然,继续吃着桌上其他的东西。
听敖聪又道“还没正式介绍我的这位朋友呢,窦扣姑娘,太慧殿守殿书翁的弟子,管兄可是遇到贵人了。”
“姑娘芳名已知晓,不过身份还真令我大吃一惊,对我这个书痴来说,姑娘可是比什么仙君大神更值得结交。”
从未遇过如此客套的场面,窦扣干笑回应,不知如何接话。话说回来她虽时常出入太慧殿,可看过的书寥寥无几,这管公子看她的眼神,欣赏中带膜拜,她怎好意思承受。
“这是西域楼兰国的大王子殿下,中原名字管夫乙。”敖聪朝窦扣道“你和管兄都是我的朋友,日后还需多相照应。”
窦扣突感好像上了贼船,照应俩字的意思摆明是如果以后管夫乙想看啥书,她窦扣就应该去太慧殿里寻来。
不过目前来看还是得随了他的意思,窦扣又扯出一抹笑,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不舒服,等看了她想看的,离了西海,再找借口不往来便是。
“你答应我的事……”这才是她来的目的。
“我寻思着珊瑚林那边前两日有海妖在决斗,弄塌了海床,下人来报说林中塌出了一个大口子,有异气渗出,暂时查不出缘由,为了你的安全还是推些日子吧。”
好不容易支开了嗜鬯,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就回来了,窦扣心急问道“何时能查出?”
“没有万全之策不能轻易进入,总不能拿士兵的性命开玩笑,我已派了几个身手矫健的护卫驻守在四周,一有消息就回报。”
窦扣咬着下唇,来回转了几圈小指上的铜戒,心一横,说道“若你是担心我的安慰,那就大可不必了,我身上有防护结界,遇到危险还是能全身而退的,不如你把我带到洞口,给我一个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让金鲤乖乖听命,这样你便不用跟着去涉险了。”
这小妮子如此猴急是为哪般?前世对她真有那么重要?搞得他都有些好奇了。经窦扣如此一说,若他不跟着进去,别人会说他胆子还不如一黄毛丫头呢,敖聪最听不得别人激,让她孤身进洞,自己的脸往哪搁?
敖聪见管夫乙一副事不关己看好戏的神态,更拉不下这个脸,“你执意要去,我也不拦你,不过我答应了仙尊要好生护你,定是要跟你一起的,但话我说在前头,万一有何差池,仙尊可不能怪我。”
“若有差池,仙尊必然知道是我自己执意要去的。”窦扣心里也没底,不过侥幸战胜了担心,这是唯一一种既能不破封印,又能知道她身世的方法了,怎么样都要试一试。
“你说的话,我都存在脑子里了。”万一有什么,日后可提取记忆作为证据。
“都还没出门呢,你就别乌鸦嘴了。”窦扣丢一记白眼,“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则如不如撞日,就现在吧。”敖聪朝老龟招了招手,“你先带管兄下去休息。”
管夫乙摆摆手,“你们忙你们的去,不用管我。”玉蛟洞里就一只老到已经游不动的大鲤鱼而已,他是没什么兴趣。
“晚些时候等我回来再去找管兄对饮可好?”
“把窦姑娘的事办妥了要紧,你这次安排的下人棋艺不错,我倒是觉得比你有趣多了。”
“管兄这话可真是伤了我的心……”
魔宫。
季忘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着那个始终过不去的功法瓶颈,房内魔气萦绕,昏天暗地,他眉头紧锁,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渗出,滴落,把贴身的薄衫浸湿了大片。
身体越发感到不适,他开始颤抖,接着越来越剧烈,握紧的双拳青筋暴涨,猛地一声巨响,他一拳打在了地上,震碎了青石地板,陷下去的指印凹槽血迹斑斑,他又飞身而已,把体内乱窜的魔气汇集于掌心打出,毁得房内一片狼藉。
“又失败了?”蓝渊倚靠在门边,脸上满是心疼。
季忘捡起地上的外罩,遮住自己全身因练功变得红到发紫的皮肤,“再试几次应该就可以了。”
“忘儿……”蓝渊叹气,自儿子坐上了魔君的位置,完完全全和他父亲当年一个样,认定要做的事,旁人说什么都没用,她亦知破损的亘门若不修缮,天界随时有机可趁,到时候祭昼所有的心血都会毁于一旦。
“母后不必忧心。”
“做娘的哪有不担心儿子的。我来是想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如找个心仪的女子入主后位,一来可以帮你打理一些杂事,二来还能助你练功。”
“此事孩儿自有打算,断不能为了急于练功便随便毁女子清白,没有感情的结合无疑是害人一生。”
“知子莫若母。”蓝渊无奈摇头道“只是窦扣心里装的人不是你。”
季忘倒是十分坦然,不过这句‘心里装的不是你’让他颇为诧异。“她心里有人?”
“在幽谷见她的时候母后试出来的,如果女子有了情愫,一旦谈及她心仪之人,所表现出来的神态和语调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心仪之人?是谁”季忘思及在于府时窦扣挺身相救的蛇仙,此人长相俊秀,又常伴她身侧,难道是日久生情?
“是谁有何重要?反正她亦得不到,你们两个都是苦命的孩子。”蓝渊纤臂一挥,斑驳狼藉的屋内在法力的促使下恢复了完好无损的状态,她走上前,扶着季忘坐在床边,“你体内气息凌乱,母后帮你舒缓一些。”
第五十五章 楼兰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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