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军都尉林秋拜访冯府的消息传出,引来不少人的关注。西昌府主祝琪英得知这个消息后,吃惊不小。林秋摆明是要公然对抗自己这个府主了,现在这种情形,他还真的好好看看这冯家的态度。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冯家能站到自己的阵营中,自己就能很快在西昌城打开局面,想到这里祝琪英立即吩咐了下去。
林秋还在前往冯府的路上,府主大人以协助处理公务为由已经派人请走了前长史冯观。消息传来,林秋与身旁的李信笑道:“这祝琪英的人手还真是太多了些,不但各大城主府中都派了他的人前去,现在还能腾出人手处理这事!通知马刚,这次多带些人,就住到他王府里!“
“昨日见侯爷时,侯爷也是这个意思。不带点钱粮就想来做这府主,他祝琪英想得美!“李信回道。
“有徐老将军支持,他祝琪英待不住!“林秋点点头。
同样李信也点点头,接着道:“是,这肯定是!只是,大人,你这前去拜访冯府可就是算给冯府公然道歉了呀!“
“他冯敬宗是冯敬宗,再遇上他那样的我依旧会杀了他。你我都是贫苦出身,知道寻常人家的不易,只要冯家人真心为民办事,我去道个歉又有何妨!“
闻言,李信微微叹道:“大人,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时,那种羡慕!丝毫不给那小梁王面子不说,绝世高手夏云岭也得正眼看你。那时,我直道你是孔府的亲信子弟,天潢贵胄一样的身份,没想到你也与我有一样出身。“
“能走到今天,我是幸运了一些!唉!上次徐老将军有意让你们这几人以后就跟着我,知道我为何要拒绝吗?“林秋问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大人是怕跟着你害了李信的命!有老侯爷这层关系在的话,各方势力还需······“
“我说我怎么就一眼相中了你!感情咱两个最是理解!你不知道,自从石盆口一役后,我都发现我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心有建功立业的宏愿,却不怎么心坚了。昨夜肖胜宇埋怨我心慈手软,我是不想和他解释。除去那些雨山青芒确实心思单纯以外,我最担心的就是身边的人。咱们左军是军人,战场上气势如虹不假,一旦下了战场则无法和宗门高手抗衡。假如雨山少主出了事,就等于事情做绝了,到时候最先遭殃的可能就是你们。“
“大人,李信跟着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个我知道!对了,你的心思不在修炼上,那套心法慢慢修炼也无所谓,但一定要敦促马刚好好修炼!有他在你身边,以后我也放心一些。“
林秋如此说道,李信当然明白都尉的一番苦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道理都尉在清楚不过。眼下局势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大人这是为自己的以后在考虑,见林秋有些心事重,李信笑道:
“大人!马刚学了你传授的那套功夫后,可是一门心思想和你比试一番。“
闻言,林秋呵呵一乐,笑道:“我修的是杀人技,与招式上还真的弄不过他!要是让这家伙给打一顿,这未免也太跌份了!“
眼见就到了冯府门口,二人收起笑容。几位家丁站在冯府门口,李信快步上前,道:“禀告一声,我家林大人前来拜谒!“
林秋很少在西昌城内露面,冯府几位家人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但李信这位大管家最近可没有少来冯府,听闻林秋亲自来了,知道就是眼前这位杀了自己家大人,几个家人纷纷看向林秋,无一人进去禀报。
几人目光并不友善,林秋视若无睹,这冯家他只在意冯冠夫妇。昨夜已经和冯观说过拜访一事,今日从冯家主不露面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冯观已经前往了王府,他现在等的是前西昌的郡主江媛。
几位家人毫无前去禀报的意思,场面一时僵持。就在这时,从里面匆匆忙忙出来一个女子,冲着李信点点头,走到林秋跟前道个万福:“流苏见过林大人,大人里面请!郡主····夫人她等候多时了!“
流苏是郡主的贴身侍女,即便现在江媛已经失了郡主名分,门口站立的几人也不敢有异议,眼睁睁看着林秋进了冯府。
刚进入冯府不久,迎面走来一青年男子。来人气势汹汹,前面的流苏急忙开口:“冯州!你要干什么!“
“姓林的,这里不欢迎你!“丝毫没有理会流苏,这冯州冲着林秋嚷道。
这一下,把个郡主的侍女流苏给气坏了。正欲质问一番,身后的林秋开口了:“流苏,咱们走!“说着,林秋扭头看了左前方一眼。
流苏想要和林秋解释一番,见林秋示意没事,便也不在理会冯州。三人径直从冯州面前走过,见林秋与自己熟视无睹,根本就不搭理自己,这冯州气不过,开口嚷道:“你·····,“
这时,走在最后的李信转过头来说道:“你是冯州对吧!问问你冯家主敢不敢当面对大人说这话!不知天高地厚!“
李信撂下这一句,紧跟着就离开了。冯州还想在反驳一句,家主冯敬业的传音到了:“冯州!还不退下!以后不要在和府主的人走那么近了。“
刚才林秋一眼就看向他冯敬业藏身之处,从林秋的目光中,冯敬业看懂了林秋的意思,那就是我不想与你们斗,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三人来到冯观的私人宅邸,江媛迎了出来
“林大人!恕江媛没能远迎!“
与蓝田公主江暖的林下之风不同,这江媛素来行事有模有样,博得个贤德淑惠好名声。看着眼前这位西昌府的前郡主,林秋回道:“夫人无妨!当初暖儿谈及你时,夸赞贤德淑惠!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林秋说到了暖儿,顺带夸赞了江媛一番,一下子把双方的关系就拉近了。聊了几句后,江媛发现林秋并非像所传那般的嗜杀成性,心中顾虑慢慢的放了下来,和林秋言语上便不在寒暄。
林秋清楚这江媛是担心自己对待冯家的态度,怕冯家人惹怒自己给冯观带来灾祸,索性说道:“只要有夫人你这个贤内助在,相信冯长史不会做什么不理智的行动,其他人吗,我不怎么在意。“
林秋表了态,江媛犹如吃下一颗定心丸,表过谢意后说道:“夫君的性格敦厚,大人此番前来已经给足了他台阶,知晓大人骁勇,他不会再有报仇心思。我只是担心他的妹妹,他这妹妹可是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秉性。“
江媛说道这里,林秋笑着打断道:“夫人放心,我林秋在是强硬也不能让人家放弃杀父之仇不是!再说,一个弱女子,我就不能让人家一下。“
“林大人这是有瞧不起我们女人的意思呀!“江媛说笑道。
“不会!我母亲亦是女人,怎敢瞧不起。在辟如夫人你,冯长史如此敦厚,怕是夫人你调教有方。“
林秋说完,江媛回道:“大人谬赞了!夫君有此性格还真不是我的功劳,乃是受他母亲影响。“
话话说到这里,林秋起身告辞江媛,在流苏的带领下,前往拜访冯观母亲。他和江媛都是明白人,既然江媛已经点明,想要化解和冯家这份恩怨,还需见见冯观的母亲冯敬宗的发妻。
快走到一房门口,流苏使了个眼色离开了。碍于林秋仇人的身份,江媛不便带林秋来这里,流苏也只能带林秋来到这里。想想是自己亲手杀了这房间主人的夫君,林秋看了身旁的李信一眼,朗声道:
“晚辈林秋前来拜访夫人!“
“进来吧!“房间内传出微弱的声音。
进入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佛堂,“先夫冯公敬宗位“的灵牌位于其中,下放正跪一妇人,口中念念有词。妇人背对林秋和李信,二人不知该如何开口,气氛一时尴尬。
良久,妇人转身起立,盯着林秋道:“林公子,于公于私你都是我的仇人!“
自己杀了人家的丈夫,天后府又谋划人家的西昌府,老妇这句话一出口,林秋无法反驳,甚至于不敢抬头看面前这位。
“站在人性的角度,我不怨公子!两位公子,坐!“妇人这一开口,林秋才抬起头来,发现这妇人眼中丝毫无半分怨意,林秋吃惊不小。林秋曾听人说过,这冯敬宗号铁血判官生性冷酷却对妻儿极其爱怜。现在这妇人似乎对自己一点恨意都没有,且开口让座,他那里好意思,一向口齿伶俐的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林秋他们依旧站立在原地,妇人也不在劝,继续道:“只是在意恩怨的话,北域永无宁日!观儿我不担心,只是宁儿·····哎!“
老妇一声叹息,林秋为之动容。从她清澈的目光中,林秋读懂了放下仇恨。从她的言语中,林秋听到到了令人钦佩的甚至是心怀天下的大义。而所有属于自己的情愫,不管是对夫君的思念,还是对儿女的担忧,都只是隐藏在了那一声叹息中。虽然提及了自己的女儿,却与自己没有半分求情。
林秋:“我···我···“了几声,他实在没办法向眼前这妇人承诺什么,郑重的点了点头后,林秋起身告辞。
出了冯府,李信一句:“我想起母亲了!“林秋眼角一下涌现出泪花,此刻的他脑海中浮现出二个母亲的身影。今生自己足够幸运,母亲有父亲在身旁陪伴,便是与自己相互牵挂也是一种幸福。只是前世的母亲孤苦无依,牵挂寻不到方向,便是思念都无从谈起!
(本章完)
第126章 117章:佛堂前引动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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