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菜青虫和他的同伴们却是有些吓着了,他们这些人之所以能将高手困住,练的功夫与众不同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他们倚仗着这个捆仙阵法,听听这名字,牛气哄哄滴,仙都能捆住,何况人咧!
但来的这名女子好似根本没把捆仙阵放在眼里,身形如行云流水,左旋右转,绮丽的青丝乍然飞扬,篷射出万种风情,引人暇思无限,就连杀人都显得那么优美动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捆仙阵冲的七零八落,没有半点威力了。
没了捆仙阵,他们的攻击顿时大打折扣。
这数十人中,也就菜青虫的身手最好,一把锯齿鬼头刀使的风卷残云般,其功夫当属一流。若樱用银针支开他,对付剩余的人便游刃有余了。
她连连挥手振开几个敌人,边问道:“安婕,有没有怎样?张龙,张虎,他们伤势如何?”
孔安婕从没经历过这样的血腥场面,但这姑娘现在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固然没有变得处变不惊,可除了脸色苍白如雪以外,并没有惊惶失措之举,相反,她背贴着墙壁,手中还紧紧握着翠羽美人,明亮的眼神充满恨意和跃跃欲试。只不过,她似乎忘记了给美人扒下衣服……
听到若樱的声音,她很清醒的答道:“我没事,就是几个侍卫……后面,你要小心!”
张龙和张虎是孔大人派来保护女儿的,先前是倒在地上的四个侍卫尽力挡住杀招,所以他们才没有倒下,两人一直护着孔安婕以一面墙负隅顽抗,本以为小命不保了,没想到最后一刻让王妃救下来。
此时虽然伤势严重,但依然恭敬地道:“谢王妃救命之恩,死不了。”
菜青虫七手八脚的接着针,听着他们还有功夫问来答去,心头火窜了一房子高,可形式比人强,生死攸关之际他也不敢大意,只能先保住命要紧。
蓦地,四条人影从巷子口分左右飞掠而来。落地之后其中一人持剑大喝:“何方贼人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敢对王妃无礼。”话音未落,他仗剑杀向绿衣的菜青虫,另外三个人不声不响的早已冲入战圈,手起刀落,血花狂飚。
菜青虫暗暗咬牙,心里吐血三升都不止。
就说茬子这么硬,原来是个王妃,可车遇国会武的王妃不多吧?关健是身手好成这样的稳定只有那一个,狗日的老天!还有木有天理?让老子碰到这个!
本来听说她的美貌和身手一样齐名,百闻不如一见,还想瞅瞅她生得有多美的,可现在要顾着小命,不得不跑路了。菜青虫且战且退,趁着若樱去查看侍卫伤势的时候狂喊一声:“撤,有硬茬子。”
“一个都不许跑,杀无赦!”若樱倏地起身直追菜青虫,速度快的无以伦比,若骤然而逝的雷电一般,她脸上笑的如沐春风,可笑意并未抵达眼底:“绿虫子子,好狗胆,伤了我的人,你还敢跑?”
就在这当口,巷子口涌进大批的禁军,将巷子堵的水泄不通,为首之人骑着高头大马冲进巷子,挥舞着马鞭高声喊道:“阮大人在此,何人如此大胆阻挠朝廷命官办案?”
若樱对身后的喊声恍若未闻,一把将挽在臂上的白色披帛扯了下来,眸中冷光一闪,纤纤素手一挥,一道匹练似的白光从她手中飞出,倏地向菜青虫卷去。
“啊!”菜青虫惨叫一声,他飞掠的这么快,居然还是被后发而至白色披帛缠住腰了,披帛依旧很柔软,又没弄疼他,他纯粹是被吓得,以为是被什么暗器刺中身体了,都快尿裤子了。
若樱立即掠到他的身边,一手攥着披帛的一端,美腿狠狠一踢,菜青虫又是惨叫一声,手中的鬼头刀嗖地飞向别处,马上就不见踪影了。
若樱点了菜青虫的穴道,提溜着他不紧不慢的往回走。
那骑在马上的武官还在高喊:“你们是何人?再不住手就放箭啦!”
今天在若樱身边轮值的是远山,他听了若樱的吩咐要杀无赦,所以甚是恪尽职守,每一招皆是毫不留情的绝杀。此时他一剑将对手的脖子抹了,鲜血喷洒而出,见对方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倒下后,他才对着那武官厉声喝道:“住口,嚎什么嚎?你是哪个王八蛋的手下,连老子也不认得?”
那武官闻言一怔,起初只听阮大人说有贼人扰乱公务,他并没有注意巷子中乱七八糟打斗的暄哗人群,此时定睛一看,果然是摄政王身边的楚大侍卫,他顿时慌了神,忙不迭的滚下马,如不是隔着一些刀啊剑啊什么,只差连滚带爬的就要滚过来:“原来是楚大侍卫,卑职有眼不识泰山,是卑职的过错,还请……”
远山哪里耐烦听他啰里啰嗦,当下就打断他:“废话少说,等我将这些人杀完再和你理论,现在请你走开,免得吓到你就不好了。”
那武官有些迟疑,犹豫了半晌,支支吾吾、吭吭哧哧的道:“楚大侍卫,这些人……阮大人道是为朝廷办事的,且外面除了阮大人还有他国的两位皇子……”
突然,他突兀的停住话头,直瞪瞪的望着信步走来的若樱,似看痴了,半天不晓得动弹,直到被若樱凌厉的眼神一扫,他顿时打了一个寒颤,随后如做梦般的伸出手指,指着若樱道:“你,你是打哪来的?”
远山气得快吐血,心里直骂娘。快刀斩乱麻杀了两人,冲那武官大喝一声道:“大胆,这是凤王妃,尔等休要放肆!”
若樱见场面控制得差不多了,也不管远山如何处理,只拉着孔安婕,低声道:“姓阮的?又是阮信那人渣的本家?他们弄这仗是想干嘛?”
孔安婕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种又哭又笑的复杂神情,眼里滔天的恨意掩也掩不住,恨恨的咬牙低语:“是阮信的爹,我恨不得他遭天打雷劈,我要杀了他。”
见她不似说笑,若樱难免有些狐疑,据萧冠泓所言,她认为阮信那厮死有余辜,可阮登峰?安婕为什么那么恨他?不过此时不是弄清来龙去脉的时候,对方是朝廷命官,身边还有菜青虫这样的高手,孔安婕想杀他谈何容易,无异于痴人说梦。
她担心安婕冲动行事,直截了当地道:“别说傻话,我先带你回去。”
孔安婕垂下眼帘,沉默着微颌首。由始至终,她用力的紧紧握着翠羽美人,白皙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
巷子里的打斗渐渐结束,除了菜青虫被若樱活捉以外,其他数十人悉数被远山和风卫他们屠戮殆尽。比起前几年,若樱的心现在变得冷硬无情多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为孔安婕带来无尽的麻烦。
她对被血洗过的巷子视而不见,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只管拉着孔安婕向前走,尽量避开姓阮的那群人。
……
若樱和孔安婕坐着马车前脚回到摄政王府,后脚萧冠泓就心急如焚的回府了。若樱没有回秋水居,他就寻到孔安婕居住的蝴蝶园。
“若若!”不顾孔安婕在一旁,他一脸紧张的抱住若樱,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就开始检查手脚,修长洁净的大手不住在若樱身上捏来揉去。“有没有怎样?”
若樱忍着他的毛手毛脚,眸色无波无澜,语气淡的像一阵风:“无事。”
直到这如兰似麝的娇躯在怀,萧冠泓紧绷的神经这才慢慢松懈下来,然后颇为关切的询问孔安婕有没有怎样,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孔安婕一脸黯然的低声讲述事情发生的经过。
她在玉雪斋门口看到阮登峰下了官轿,当时受了不小的惊吓,便带着香串往巷子里躲,片刻之后那个菜青虫就带着数十个人就来截杀她们。因为大多数的敌人都是攻向孔安婕,她便让侍卫护了香串逃出去报信。
时值初夏,艳阳高照,繁花似锦,萧冠泓身上还穿着彰显其身份的紫金蟠龙亲王礼服,头上的金冠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的光彩夺目,腰上系着一围羊脂白玉带,于不经意间显出贵气逼人。
此刻他面色凝重,俊美绝伦的脸上似乎罩着一层寒霜,眉宇间凝上一丝骇人的气息,缓慢地吐出几个字:“阮登峰?”
远山和风卫正好回来向若樱禀报情况。
风卫皱着眉头道:“是的王爷,除了阮登峰,另外两个是梁国的四皇子和五皇子,这两位皇子刚来车遇国,驿馆还没摸清就和阮登峰搅在一起,是不是另有隐情?”
萧冠泓沉默片刻,颌了颌首:“梁国的四皇子和五皇子并非梁国皇后所生,乃是梁帝的一位宠妃所生,这宠妃是旧年梁帝来我朝进贡时带回去的一位女子,正是阮登峰的亲妹子,故而此次梁国两位皇子联袂来访,阮登峰便随侍在侧,这件事知情的并不多,所以你们不知道也不足以为奇。”
远山则在向若樱请罪:“姓阮的知晓孔小姐是由摄政王府的保护,所以他也没敢痛下杀手,几个侍卫伤势严重,好在无性命之忧,只不过属下无能,半途来了一个红衣男子劫走了绿衣男子……红衣男子的功夫高深莫测,轻功绝顶,属下未能追上,还请王妃降罪。”
若樱略一沉吟,向他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劫走了就劫走了,这不怪你,往后再抓就是了,不过。”她眸色微寒,冷冷地道:“这个姓阮的也未免太嚣张了点,明知道安婕是由摄政王府保护还敢寻衅,他是不是以为没人会动他?”
远山有短暂的迟疑,然后道:“王妃,姓阮的样子并不是盛气凌人,相反他态度诚恳的不住道歉,并说这是个误会,马上会亲自登门向王爷和王妃请罪,他一再解释自己是真不知情,因为兵部正在办案,抓捕几个刺杀梁国皇子的刺客,所以他一直和梁国皇子在一起,并没有出轿,更不知道手下追捕的是孔小姐。”
他看了一旁沉默不语的孔安婕一眼,接着道:“他还颇为后悔……”
“后悔什么?”若樱问。
远山刻意压低声音,继续道:“他说和孔小姐好歹翁媳一场,孔小姐也相当于他半个儿女,他怎么会忍心伤害自己曾经的儿媳妇呢,所以他请王妃和孔小姐原谅他手下的鲁莽行为,并不是刻意为之的。”
“强词夺理。”若樱心中腹诽不已,但她顾忌着孔安婕的情绪,并没有多说。
所谓说人人到,说鬼鬼到,明月突然匆匆来报:“王爷,王妃,兵部尚书阮大人来向王爷和王妃请罪。”
“兵部尚书?”若樱黛眉紧拧,语气不善:“这次的兵部尚书由阮登峰接任?他居然升的这么快?倒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萧冠泓伸臂揽上她的肩,解释道:“他本就身兼数职,在丰潢州任抚台多年,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领兵部侍郎衔,政绩突出,屡次建功,只论才能的话,这兵部尚书一职非他莫属。”
若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侧身去安慰孔安婕,顺势脱离了萧冠泓的怀抱。“安婕,莫怕,就算他升做玉皇大帝也没什么。”
萧冠泓只感觉臂中一空,微微一怔,黑润润的凤眸中有微微的失落滑过,他敏锐的感若樱今儿对他似乎有些冷淡,不过转念一想,却觉得许是自己多心了。
他的面色很快又恢复如常,以不容拒绝的姿势拉住若樱的手,对着一脸黯然神伤的孔安婕道:“他既然是来请罪,我和若樱便去会会他,你莫要多想,他若果真是居心不良,我势必会为你讨一个公道。”
孔安婕螓首微垂,一言不发,整个人似一朵孱弱的花儿。
若樱衣旧面无表情,整个人淡淡的,但在萧冠泓看不见的时候却冲风卫使了个眼色。风卫了然于心,不动声色的向她眨了眨眼,以示收到。
摄政王府的大厅福寿堂。
阮登峰果然如远山所说的那样,十二万分的觉得抱歉,态度诚恳的好似你不原谅他,他就去死一样,并带来了丰厚的礼物给孔安婕。求摄政王和王妃降罪。
萧冠泓大马金刀的高据上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柄玉骨折扇,缓慢打开,复又合上,然后再慢慢打开,再合上,如此循环。
他面沉如水的听着阮登峰推心置腹的一番恳切话语,一直不开腔,完美的五官如同精心雕刻过一般,每个弧度都精致优美,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
阮登峰以前见过若樱,若樱自是记不得他了,他却对若樱记忆犹新,没办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从古至今,美丽的事物总是会让人印像深刻。“王妃,下官管教属下不力,还望王妃恕罪。”
若樱冷冷地笑,嘲意甚浓:“阮大人公事公办,何罪之有?抓刺客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杀错一千不放跑一个,相信什么在阮大人面前都是形同虚设,只有办案才为第一要旨。”
阮登峰神情一僵,赧然地抱拳道:“王妃说的是,这次实在是下官疏忽所致。”
若樱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斜睨着阮登峰道:“阮大人,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抓刺客,那刺客的人呢?你可不要说你没抓到,或者说是子乌虚有没什么刺客?”
阮登峰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惭愧:“下官惭愧,总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行事急功近利,弊病良多,刺客没抓到,反而险些误伤了王妃和安婕,错已至此,下官无话可说,任王爷和王妃处置。”
“若若,阮尚书亦是无心之过。”萧冠泓突然开口,他起身走到若樱身边,对着阮登峰低沉地道:“希望阮尚书吸取这个教训,往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
阮登峰四十几的人了,点头如捣蒜:“下官谨记在心。”
等阮登峰一走,若樱悖然大怒,她将凳子一踢,毫不犹豫的拂袖而去。萧冠泓一怔,立即跟了上来,死死拉着她的手道:“若若,你听我解释。”
“放手!”若樱冷冷地道。
萧冠泓不但不放,反而紧紧搂住她:“你别冲动,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杀了阮登峰也与事无补,而且他话里行间严丝合缝,态度又是诚心诚意,你……”
“放手。”若樱闻言却不耐烦了,挣扎道:“你不是说他是一个好官么?我杀他做甚?你先放手,我还有事要去办。”
“什么事?跟我说说。”萧冠泓见她语气平静下来,立刻凑上去想亲亲她。
若樱伸掌挡开他的脸,一脸的不乐意:“为什么要告诉你?”
如果到这时萧冠泓还看不出有什么异样,那他也就白活了。他一双好看的凤眸静静望向若樱,眸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受伤:“若若,你今天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
瞥了他一眼,若樱淡淡的道:“你没做错,我要去看看安婕,所以请你放开。”
萧冠泓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他们是夫妻,若樱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她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他希望若樱事事依赖他,事事都告诉他。他紧紧抿着唇,固执的不放手。
“我叫你放手!”
“不放。”
若樱大光其火,脸上却波澜不惊,突然装着惊喜万分的模样望着萧冠泓的身后道:“昊儿!”趁着萧冠泓回头张望之际,她狠狠一脚踢到萧冠泓的小腿上,然后又趁他跳脚的功夫,挣开他的怀抱飞奔而去。
萧冠泓犹不死心的在她身后不住的呼唤,奈何若樱却恍若未闻。实际上,她从见到罗素雪时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火,这会儿被萧冠泓一激,火气挡也挡不住的往上冲。
她冷着一张脸冲到蝴蝶园,命侍卫守在门口,如果萧冠泓想跟进来,一律挡着,挡不住或不想挡王爷的侍卫她也用不起。
于是当萧冠泓大步流星的赶到蝴蝶园时,远山和风卫、雨卫等人俱都哭丧着脸,却又不得不一脸如临大敌的摆开架式拦在院子门口。
“一个一都反了?”萧冠泓气极反笑。
远山苦着一张脸喊冤,还有比他更苦逼的么?他只不过正好是今天当班而已,为什么今天不是冷冽呢?他这么忠心耿耿的侍卫,却要被逼着对付自己的主子:“不是啊王爷,其实属下挡着您也是死,不挡着会死的更难看,因为王妃发话了,谁放您进去,谁以后就不用跟着她混了,所以您抉择吧!属下只能恪尽职守了。”
话落,他一脸的义无反顾、视死如归的挡在院子前,高兴地将选择权丢给主子。
萧冠泓闻言,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薄唇紧抿着,浑身的气息欲渐冷冽。“王妃真的这样说?”
几个人小鸡啄米一般,忙不迭的点头。
风卫更是一脸无奈,单膝跪地,愧疚地抱拳道:“王爷,委实对不起,各为其主,冒犯的地方还请您恕罪。”
无论别人是站在哪边,无论王妃做的是对,或是错,她们四个是义不容辞要站在王妃这边的,今儿轮值的正好是她跟雨卫,这守卫的责任当仁不让的落在她们肩上,就算不是王爷的对手,拼死也是要拦上一拦的。
萧冠泓眸色微黯的望着蝴蝶园,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得笔直,好看的薄唇紧紧的抿着,一言不发。
……
却说若樱进了内室,见孔安婕还保持着先前的动作,黯然而又沉默的坐在窗边纹丝不动,屋里一个丫鬟也没有,饶是若樱也看不下去了:“你究竟有何心事?不过是你的前公公,往后跟你的干系不大,没什么了不得的。”
孔安婕这才转过头来看她,一副万念俱灰生无可恋的模样:“可是他是跟阮信是一样的人……”她定定的望着若樱,仿佛事不关己地道:“你知道阮信是什么的人吗?”
若樱的脸色是少有的凝重,语气平静地道:“你不想说便不要说,阮信我只知道他对你不好,至于阮登峰我了解的更少。”
第1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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