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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节

    若樱闻言按耐下性子,沉默着开始思考还有何人值得怀疑,精致绝美的五官染上凌厉之色。萧冠泓揽着她的肩,紧抿唇瓣陪她一起等。
    这一等就等到天黑,王府中灯火四起,暗卫回来一批又一批,出动一批又一批,孔安婕犹如石沉大海,音迅全无。若樱心急如焚,哪里还等得下去,趁着萧冠泓去调动精卫,她换了夜行衣就掠出了府,趁着浓浓的夜色,风驰电掣的直扑阮登峰的尚书府邸。
    萧冠泓随后追出来,却已经不见若樱的身影。他俊美绝伦的脸沉静如水,微挑的凤眸里全是犀利的寒光,心里却突突直跳,全是无尽的担忧和不好的预感。
    他之所以不让若樱轻易的动阮府,是因为阮登峰此人绝对不简单,并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此时他不敢让若樱涉险,立即施展轻功追了出去。
    今夜的兵部尚书府依旧灯火通明,与以前并无不同之处。因为有梁国两位皇子经常在尚书府里出没,便有许多宾客经常在尚书府中饮酒作乐,筵席间觚光交错,并有丝竹管弦不绝于耳,一群轻薄衣料的舞姬在大堂中翩翩起舞,莺莺燕燕勾人心魂。
    若樱一身黑衣溶在夜色中,伏在尚书府屋顶上翻瓦片,每个房间她都细细看过,却没发现什么端倪。
    正文 178 有心趁人病,要人命
    阮登峰在密室里。大凡朝中重臣府里都建有密室,兵部尚书府邸尤甚。
    孔安婕的确是被阮登峰派人捉来的,和宇文凤分手后,各回各家,走半道上,想起若樱爱吃糖炒栗子和椒盐腰果,她便命人驱车到青云巷。青云巷里面有许多小吃,诚然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奇珍异兽一类的,但胜在风味独特,各具特色,且南来北往的小点心都有,总有一样会是你喜欢的。
    到了青云巷,孔安婕便唤香串去买几样,那会儿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孔安婕自己还坐在马车内,就这短暂的片刻之间,马车周围的侍卫被迷昏,她同样也被迷昏了。陷入混沌的一瞬间,她听到了街上行人和香串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然后便人事不醒了。
    醒来的时候,她有些茫茫然,竟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周围一片漆黑,死一般的寂静,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惶惑不安的怦怦怦的心跳声。
    她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渐渐醒过神来,并没有害怕的尖叫或是弄出哭泣,仅是极力稳住心神,尽量不使自己显得慌乱,冷静思索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她感觉自己匍甸在地上,便一骨碌爬起来。先在身上摸索了一遍,感觉衣服完好无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发现那把翠羽匕首还在,她立即紧紧握住。有了武器在手,虽然不一定管什么用,但毕竟是有了倚仗,何况翠羽美人是把吹毛立断,削铁如泥的小宝器,她心头慢慢滋生出几份勇气,不那么惊惶失措、惶惶不可终日了。
    她在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缓慢地伸出手,用翠羽试探周围有什么,感觉翠羽触到了硬物,她慢慢摸索,发现是打磨的平整而冰凉的石块,石块与石块之间切合得很紧密,应该是堵石壁,脚底下亦是。
    她贴着石壁,像个盲人一样,以手代眼的小心翼翼探测了一番,感觉这应当是一间石室,可是却没有门,更没有窗户。
    虽然不知道是在哪里,也不知是谁把自己弄来这里,但对方一定是不安好心、带有恶意的,无门无窗,自己也逃不出去,一时之间,孔安婕感觉很绝望,甚至颇有些万念俱灰。
    她在黑暗中黯然的沉默了半晌,还是倚着墙壁慢慢坐了下来。
    这种情况下,她也懒得开口,更不想做无谓的挣扎,唯有以不变应万变了。尽管这样安慰自己,她背靠着石壁,心里还是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她不由自主的握着匕首,紧张的用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
    她的精神高度集中,心弦绷紧的快要断了,额上沁出涔涔的冷汗,竖着耳朵听了半晌,周围依旧无声无息,她渐渐蔫儿,时值二月,她身上却香汗淋漓,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而翠羽似乎也感觉到了她内心的紧张,因她的手抖动不止,匕首在鞘中发出轻微的低鸣声,似乎想脱鞘而出。孔安婕微微一怔,然后囧的不行,她发现自己又忘给美人脱衣了。
    她缓缓的将匕首在鞘中抽出来,固然是在黑暗中,她依旧感觉到匕身幽幽的寒光和冰冷锐利的杀气。然后心中不停的默念翠羽七式的口决,脑中反复把若樱教她的招式演练。
    想起若樱曾微抬精致的下巴,眯着美眸,一脸狂妄傲然地告诉她,翠羽七式凝结着她和萧萧的心血,虽然只有七式,但绝对是牛皮哄哄,令人不可小觑,足可以让她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
    而且若樱无意中亦惋惜过,如果她也有深厚的内功,凭翠羽七式,完全可以称霸武林,横行江湖。
    犹记得当时她还笑得直不起腰,花枝乱颤,说若樱自吹自擂,快把自己夸成一朵喇叭花儿了!这时候再想起来,突然之间就对翠羽七式充满了期盼和信心,好比寒窗苦读十几载,终于到了考状元的时候——她苦练了这么久,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遛!
    她紧张的心情略略放松了些,又将匕首插回了鞘中,在黑暗中反复练了几次。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用若樱的话说,即使只有一份活命的机会也坚决不放弃。
    但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人来。孔安婕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个什么意图,时辰一长,感觉又饿又累,她无奈的盘起腿,用若樱教的吐纳方法打起坐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一阵“哒哒哒”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带起空旷的回响。
    孔安婕猛地睁开眼,抬头循声望去,入目所及,一片灯火通明映入她的眼帘。她错愕的环顾石室,原来这个地方有门——正对着她的那面石壁,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道入口,而那片灯火和脚步声正向石室行来。她心下了然,这地方是一间空荡荡的密室。
    孔安婕不敢有丝毫松懈,死盯着那片灯火处,心跳的又快又急,仿佛下一刻就会从嗓子眼蹦出来。灯火移动间,不紧不慢的行来几条朦朦胧胧的模糊人影,越走近,便愈来愈明显。
    甫一看清人影的那一刹那,孔安婕骇然大惊,心神俱裂,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打头的那人正是脸带喜色的阮登峰,后面跟着梁国的两位皇子,还有几个明火执仗的侍卫。原本安婕不认识什么梁国皇子,但若樱在皇家举办的为梁国皇子接风的宫宴上见过这二人,未免孔安婕吃亏,她专程找了个时机让孔安婕在暗处见过这两人。
    因梁国皇子和阮登峰特殊的关系,孔安婕也上了心,此时见是这三人,心里顿时泛起一股无名的恐慌,漫无边际的快要将她湮没,阮登峰抓她来还会有什么好事?丑陋不堪、被凌辱的往事涌上心头,使得她紧张的全身都僵硬了。
    想到即将来临的遭遇,不由心中发颤。她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失控恸哭,唯有紧紧的抓紧翠羽,指关节都发白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自己浑身的颤抖和怯懦。
    “哈哈!好儿媳妇,咱们翁媳又见面了,真是有缘!”阮登峰一身深蓝色绸缎衣服,浑身酒气熏人,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平日里正襟危坐的稳重模样此时荡然无存,端方的面容泛着异样的红光。
    先前怕得要命,可阮登峰一开口,似打破了噩梦,孔安婕反而不怎么害怕了,许是两只靴子落了地,预感成真,知道绝没有什么好事和好下场等着自己,她的心里顿时便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顷刻间,她变得非常镇静,抬头直视得意洋洋的阮登峰,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恨意,她恨死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两位梁国皇子锦衣华服,一胖一瘦,坐在侍卫端进来的红木雕花靠背椅子上,双眼瞪得老大,一眨不眨地望着孔安婕。突然,其中瘦的那个开口道:“听说表哥的娘子是丰潢州第一美人,倒也名不虚传,果真姿色不俗,这小模样怪诱人的,比外面那群庸姿俗粉的舞娘不知强多少倍。”
    孔安婕知道这个开口说话的是梁国四皇子,另一个胖的便是五皇子。
    五皇子点头抚掌附和,浓浓的酒意使他摇头晃脑:“皇兄说的不错,脸似新月,眸如秋水,丰姿绰约,妙若天成,生得人比花娇,当真是个倾城佳人,可惜表哥无福消受美人恩,早早去了,让如此美人夜夜独守空闺,真乃人生一大憾事。
    阮登峰意味不明的笑笑,好整以暇望着孔安婕,眼神带着恶意:”别以为我会忘了杀子之仇,孔老匹夫一直由摄政王罩着,我暂时动他不得,但如果没有了摄政王,我倒要看看你们孔家能靠谁,到时还不是任我搓瘪捏圆。“他边说,边恶狠狠地将张开的手掌骤然合拢,做出捏死人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阴森无比。
    孔安婕一直没问父亲为什么杀阮信,但她相信父亲的为人,绝不会滥杀无辜。况且阮信一直在折磨她,死了,她高兴都来不及,只会拍额称庆,根本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出口反驳:”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我父亲为人正义,受当地百姓拥戴,哪像你这跳梁小丑,除了沽名钓誉,满口仁义道德,你还会什么?而且这关摄政王什么事?你在乱吠些什么?“
    阮登峰还未来得及怒斥回去,冷不妨胖胖的五皇子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一个寡妇,生得又这般迷人,一直在萧冠泓的王府中住着,他的床想必你上了无数次吧?滋味如何啊?他胯下的家伙可侍候得你舒服?“他酒意上涌,说话和做事便开始脱离皇子的行径,荤言荤语,百无禁忌起来。
    四皇子在一旁不甘落后:”话说这姓萧的真是艳福不浅啦,他那个王妃本就生得天香国色,美得让人惊为天人,本皇子每次一瞅到她,这胯下之物便蠢蠢欲动,真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压着她颠鸾倒凤地云雨一番,一想到她那娇娆的身段,绝美的容貌,本皇子这口水直流哇!姓萧的有那么一个尤物在怀,却还把这么一个鲜嫩的小寡妇养在府中,啧啧,他倒是享尽齐人之福,羡煞旁人。“
    ”闭嘴,一个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凤王妃可是你等无耻之徒可以肖想的。“孔安婕听了如此污言秽语登时粉面含霜,厉声叱道:”亏你们身为一国皇子,谈吐行事却比市井无赖还不如。“
    两个皇子何时被人这么骂过,立刻悖然大怒,但看到对方美人含怒,粉面生春,虽然泼辣,却分明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那一腔怒火顿时化成了欲火。
    阮登峰突然在一旁哈哈大笑两声,一脸的高深莫测,阴恻恻地道:”两位皇子不必心急,凤王妃有情有义,应该马上就会来,到时咱们来个瓮中捉鳖,抓住她之后,想怎么玩她便怎么玩,怎么尽兴怎么来,总不能让摄政王专美于前,咱们也享受享受美丽王妃的服侍。“
    两位皇子即刻哈哈大笑,一副非常期待的模样。孔安婕大怒:”闭嘴,人渣!就凭你们这些人想抓住她,白日做梦,而且摄政王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一定会将你剥皮抽筋,五马分尸、挫骨扬灰的。“
    ”儿媳妇,你放心,摄政王不会知道的,他自有人对付,你就不要操心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如果凤王妃来救你,那是你的福气,如果她巴之不得除掉你,那你就自求多福吧!“阮登峰说着,悠然自得的向孔安婕走来,弯下身子想托起她的下巴。
    与此同时,孔安婕不假思索的抽出匕身,寒光乍现,她握着翠羽便向阮登峰伸来的大手狠狠划去。
    ”嘶!贱人!“阮登峰猝不及防,没料到她身上还藏有武器,躲避不及,尖利的匕首闪着寒光,把他的手掌划开一个口子,殷红的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阮登峰气急败坏,怒瞪着孔安婕破口大骂:”该死,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等会要你好看。“他这个举动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摸着孔安婕,反而被她伤了。
    他气势汹汹地伸手想要暴打孔字婕,然而孔安婕早已俐落地起身。她背抵着墙,眸色冰冷,手中握着匕首,只要阮登峰一动,她便闪电般的刺过来。
    ”不想死你就别过来。“孔安婕冷冷地道,她刚才一招得手,信心大涨,而且事到如今,也只有咬牙拼了。
    她手中那把匕首小巧薄削,闪耀着明晃晃的寒光,那锋芒毕露的锐利杀气,让人只觉得浑身发寒。阮登峰一时竟不能得手,被气的头顶冒青烟,怒不可遏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都被捉住了还垂死挣扎,等会把你剥光,叫人玩死你。“要不是他害怕孔安婕手里的匕首,估计早抓着她的头去撞墙了。
    两位皇子和侍卫原本在一旁看得好好的,也未料到孔安婕竟来了个出其不意,一时都呆住了。
    还是侍卫反应的快:”老爷,还是属下来吧!“侍卫们满心惭愧,先前分明将这女子身上的利器都搜走了,不知怎的她还有一把这么锐利的匕首。
    ”不必!横竖她跑不了,就让她蹦达吧!“阮登峰阴森森地死盯着孔安婕。
    孔安婕不甘示弱,睁大眼睛警惕的瞪着他。阮登峰更加生气了,怒气冲冲地道:”别以为老子拿你没办法,只不过留着你还有用,你等着,只要大鱼来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孔安婕闻言,猛然回过神,脑袋灵光一闪,心道:他们抓了我半天,却一直不动手,似乎在等什么,而刚才他们老提起抓住若樱,起初她没有当真,还以为他们是胡言乱语,痴心妄想,这会子看来,难不成他们的目标其实是若樱?
    而且他们根本不怕萧萧知道此事,似胸有成竹会瞒住萧萧,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会连累了若樱?
    不行!孔安婕心急如焚,她固然希望有人来救自己,可却不希望被这些坏人算计去,尤其是若樱。她在王府里借住了一年之久,若樱体贴入微地关心照顾着她,不但教她学武防身,在知道她不堪的过去后,并没有丝毫的嫌弃和鄙视,还劝她一定要放宽心胸,尽量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
    若樱之于她,是亦师亦友,亦血脉亲人的存在,如果若樱知道她出事,一定会来救自己,尽管她身手甚是厉害,可现在有小人作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若樱要是落到这些人的手中,还不知这些混蛋会怎么对付她。
    她想,自己死了就死了,横竖是肮脏的身子,除了爹娘老子和兄弟,也无家口的拖累,不像若樱,有夫有子,她要是出了什么事,萧萧怎么办?昊儿怎么办?
    不行,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绝对不行!反正自己逃也逃不掉,兔子急了还咬人,与其坐以待毙,索性跟他们拼了!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权当是拿翠羽试试水好了。
    这么洒脱的一想,素来娇弱的孔安婕浑身豪气顿生,竟是片刻也等不下去了,她脸上的忧郁转为恨意,拧眉瞪眼扑上去,举起手中的翠羽就开始狠刺阮登峰,咬牙切齿的怒骂:”猪狗不如的东西,去死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
    却说若樱顺藤摸瓜,知道密室具体在哪里后,回头就把被点了穴道的值班侍卫全捆起来,丢在假山洞里,然后才顺着密道向密室而去。密道不长,若樱微皱着眉头,眼里闪着疑惑的光芒——密道里的确没有任何机关和陷阱,让人好生不解。若樱一边暗自琢磨,一边加快了脚步。
    走了没多久,眼前便豁然开朗,密道的尽头有一间石室,门户大开。
    若樱一身黑衣,黑巾掩面,眸色平静让人看不出情绪,向前行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反而越行越快。她艺高人胆大,又揪心孔安婕遇到不测,明知前面是龙潭虎穴,哪怕刀山火海,也得闯,豁出去了。
    若樱甫一踏入石室,一股血腥之气直冲脑门,石室里面却是灯火通明,两面石壁上挂着火把。
    若樱心里一紧,定睛一瞧,石室不大,却阴森森,且空荡荡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女子血肉模糊的身体,她们一个个皆是身无寸缕,披头散发,死状惨不忍睹,不难看出死前她们遭受了非人的凌虐,血腥味正是从她们体无完肤的身上发出来,异常的刺鼻。
    这残忍的场面让若樱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手心一度出汗,既同情这些女子的不幸遭遇,对迫害她们的人恨之入骨,却又担心安婕也在其中。
    石室角落还有一位被扒光衣服的女子,她披头散发地低着头、抱紧雪白光裸的双臂,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嘤嘤地哭泣着,嘴里不停地呢喃:”若樱,快来救我……若樱……“
    ”安婕。“若樱心里倏地一惊,即刻抬眼望着角落里的一丝不挂的女子,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模样应是孔安婕无疑。
    见到弱不禁风的孔安婕被这样对待,若樱心里刀剜一样难受,转瞬就跃到了她身边:”安婕!“
    ”若樱!“安婕一听到她的声音,显然是大喜过望,立即就向她怀里扑来。
    电光火石之间,若樱却敏锐的嗅到安婕身上的香气不对,安婕从不用这种香粉。她的身体迅速向后平移,在这一瞬间避开了对方的扑抱,并冷冷出声:”你不是安婕,你是谁?“
    对方微微怔了怔,似有些意外她的反应,却并不回答,只是皓腕倏地一动,手中已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二话不说便举剑向若樱刺了过来,其速度快到只是眨眼之间。
    若樱冷哼了一声,春葱玉手骤然一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出一掌,直击来人的胸口,断而冷若冰霜地道:”找死,谁安排你来杀我的?“
    ”啪“的一声,那女子被若樱拍中,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她猛地抬头,眼中倏地闪过一丝凶芒,身形一动正欲再次欺身逼近若樱。
    不料,若樱无意与她多做纠缠,只想速战速决,紧跟着又劈出一掌向她攻来。女子有些错愕,若樱反应这么迅速是她始料未及的,只能慌忙往左边一避,堪堪躲开了这一掌。
    若樱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一掌接一掌的拍向她,招招都不留情,一时之间她倒被若樱攻了个手忙脚乱。若樱对付她是不在话下,边打边问:”说不说,不说下一掌送你上西天。“
    拍了几掌之后若樱停了手,看样子是想给机会让对方考虑。
    那女子躲这几招甚是辛苦,疲于奔命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眼见不是若樱的对手,她突然抱紧光裸的身子不管不顾的往地上一滚,飞快地滚到左墙边,石壁突然打开一个入口,她飞快的顺着入口滚进去,瞬间不见踪影。
    若樱并没有跟着进入口,而是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双眸熠熠如天上的星子,黑巾遮掩下的面色无波无澜。
    下一刻,原本灯火通明的石室骤然间一暗,紧接着无数暗器从黑暗中射了出来,嗖嗖的破空声不绝于耳,跟着几条黑影挥舞着武器向若樱攻来。
    藏匿在暗处的杀手终于现身了,若樱嘴角一弯,身形赫然一动,在黑暗的石室里冲杀起来。她的手中并没有武器,仅凭一双素手和一些银针迎敌。自纳兰明桑死后,她、慕容喾、还有宇文腾便将各自的武器妥善收藏,再没有拿出来使用过。
    石室内立刻杀声震天,人声嘈杂,尖锐的兵器相交声不断。若樱不愿拖泥带水,只想快刀斩乱麻,没有光亮对她并无多大影响。因而她劈手夺了一把长剑,反手就刺进一个杀手的胸膛,血花飞溅让她杀性大起,反正她只有一个,身边全是敌人,也不怕杀错,一剑一个倒也痛快。
    盏茶功夫,她已经让让对方团灭了。
    黑暗中若樱扔掉长剑,沉默不语,步伐却不停,径直向刚才那个女人滚进的入口行了进去。又是一段不知多长的过道,若樱疾步向前,步履如风,片刻之后就又看到了光亮。
    又是一间跟刚才差不多的石室,光亮是从石室入口处泄出来。若樱运目瞧去,发现里面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她一步也不敢耽搁,提气向石室入口飞掠而去。
    ”有人来了!“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若樱,立刻有侍卫和杀手从各处向她攻了上来。
    石室入口并不高,却被几个男子挡住,若樱心急如焚,恼怒之际狠狠的一掌劈出,强劲的掌风随着掌势涌出,马上有人被掌风击倒在地。若樱身形频动,一闪身进了石室。
    里面的情况让若樱胆战心惊的同时,却也暗自庆幸,石室的空气中正散发出阵阵浓稠的血腥味,若樱一眼就看到手持翠羽的孔安婕。她将背紧紧的抵着石壁,身上伤痕累累,衣裙尽染血,虽然气喘嘘嘘,样子狼狈不堪,却依然眼神狠厉的举着匕首和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对峙着。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脚边竟然还躺着两具男子的尸体。与她对峙的几个男子手拿武器,或刀或剑,却只敢远远的攻击她,似乎颇为忌惮,并不敢上前。
    若樱攻进来的时候,其中有一个男子似乎恼羞成怒,用力一甩,将手中的宝剑脱手射向孔安婕,若樱救治不及,只来得及发出几枚银针射向那把宝剑,不由失声痛呼:”安婕小心。“
    几枚银针后发而至,阻碍了宝剑的去势,在剑尖刺入孔安婕肩膀的一瞬间掉了下来。
    剑掉下来时,剑身却打在孔安婕举着匕首的手臂上。孔安婕本就是强弩之末,拼命死撑着,再加上手臂上也有伤,这不重不轻的一击,正好打在她手臂的伤口上。
    孔安婕双手无力垂了下来,血迹斑斑的身体亦摇摇欲坠,她痛苦的蹙起眉头,咬紧牙关抵制要命的疼痛,眼里泪水盈盈。但一见到是若樱冲进来,她突然精神一震,满脸紧张的大声叫道:”若樱,别管我,你快走,他们想害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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