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收拾好碗筷，何辉准备出门，滚蛋又耍起性子，非要看什么电视节目。
    “你要是把电视弄坏了怎么办？”
    “呀咧呀噜噜哇。”
    “不行，我自己还没玩熟，怎么教你。”
    滚蛋表示它只看不乱动，还说什么天天窝在家里快闷死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玩，多惨啊。
    “你最近的要求是越来越多了。”
    滚蛋笑了笑，不置可否。
    何辉拿起遥控，按下按钮，屏幕开始闪雪花。
    “你不想看的时候，就对着电视按这个按钮。像这样，你明白了吗？”何辉做完示范，把遥控给了滚蛋，让它模拟一次。
    滚蛋可是高智商生物，一点就通，一学就会。
    “你最好不要太过火，好好扮演狗的角色。千万别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让冯萱看出破绽，那样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她还有几天就要走了，你多忍耐一下。”何辉叮嘱道。
    滚蛋点了点头，按下电源键，它很有自知之明，也不需要什么说教。
    准时抵达道馆，在休息室换上道服，何辉便开始复习先前学到的内容。
    学员陆续来到道馆，看见何辉在那里练习，还以为自己迟到了。
    “这还有二十多分钟呢。”
    “他一直很积极。你忘了？先前休息时间，他也在练习。”
    “这么积极干什么，都有那么好的基础了。”
    “新人嘛，就是特别感兴趣，我们之前不也一样。”
    学员们边走边谈，在休息室换上道服后，回到大厅，自发组合进行练习。
    后面来的学员看到一大群人早早开始练习，有点懵圈。
    “今天怎么回事？大家都变成积极分子了。”
    “不知道呀。管他呢，反正只剩下几分钟，我们也来练习吧。”
    员工休息室内，丁仪穿上了道服，昨天是暑期补习的最后一天，今天的她是学员。
    “外面好像有点吵？”冯萱替她缠好腰带，疑惑地看向门外。
    “有吗？我怎么听不到？”丁仪侧耳去听，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她什么也没听见。
    “我出去看看。”
    冯萱打开门，外面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丁仪，现在几点了？”
    “几点？”丁仪低头看一眼手表。
    “一点五十七，怎么了？”
    “时间没错呀，可外面那些人…”
    丁仪走到门前，发现大厅里站满了学员，每个人都在认真练习，且场上没有任何指导。
    “今天是测验的日子？”
    “不是，下个月才有测验。”
    “那就奇怪了。总之不是什么坏事，咱们也出去吧。”
    馆主来了以后也被学员的积极性吓了一跳，这打开馆以来，还是头一遭。
    “好好好！只要你们刻苦努力。结果就不会让你们失望！”
    整个下午，馆内的氛围都与往常不大一样，何辉还不知道自己就是诱因。
    休息期间，有人询问昨天缺席的原因，何辉照着剧本回答，与冯萱那边的答复完全一致。没有人对此生疑。
    奇怪的是，曲颖一直没有动静，与平时的她很不一样。
    “欲擒故纵真的有效？再过几天，我就得回学校去。到时候再想有什么进展，可不容易。”回家的路上，曲颖低声问向好友。
    “放心，姐有经验。像他那种高冷男，你越主动，反而会成为他的资本。”女生娓娓道来。
    “我觉得他那不是高冷。”
    “那是什么？平时对人爱理不理，总是摆着一张臭脸。如果不是高冷，那就是面瘫。”女生没好气地说道，她曾主动找何辉说话，却把自己气得半死。
    “我也说不清楚…”曲颖思索着，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何辉与冯萱来到公交站台，正在商讨滚蛋的事宜。
    “滚蛋是公狗还是母狗？”
    “公的吧。”
    “我听丁仪说，公狗在发育期，会特别好斗，容易受伤。”
    何辉想了一下，滚蛋虽然不是狗，最近突然变得好斗，前些日子还和野猫打架来着。
    “要不要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
    “看什么？”
    “看需不需要阉割…”说到这种话题，冯萱有些不好意思。
    “阉割……算了吧，它肯定不会同意的。”何辉笑着回道。
    冯萱突然正色起来，“这不是它同不同意的问题，万一后面伤着自己，后果更严重。”
    “应该没事。”
    滚蛋自愈能力极强，还有众多不可思议的手段，一点小伤的确算不了什么，但他没办法向冯萱解释。
    “什么叫应该没事。出问题的不是你，你当然不会在乎。”
    “那个…万一滚蛋是别人家的宠物…”
    听到这话，冯萱冷静了许多。滚蛋的身份还没有确定，只是暂时寄养在她这里。
    “是哦，我又不是它的主人，没有这个权力，也没有这个义务。”冯萱自嘲似的笑了笑。
    “放心啦，我会照顾好滚蛋，保证不让它受伤。”
    “等我放假回来，它是不是就不在了？”冯萱的眼里满是不舍。
    “在的，在的。”
    “你又怎么知道，万一人家要上门来？要不，我们把滚蛋藏起来？算了，那样太委屈它了。”
    车辆进站，冯萱心情沉重，她好不容易才和滚蛋熟络，却迎来分别的时刻。甚至说，在未来的某一天，如果滚蛋的主人前来认领，那么分别就成了永远。
    “冯萱。”
    “嗯？”
    “你真的要走了吗？”
    “嗯。”
    “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如果有钱的话，看假期。如果没钱，只能等寒假了。”
    “需要多少钱？”
    “怎么？你打算出这个钱？”冯萱笑着说道。
    何辉点了点头，很认真地回道，“那样的话，你就能常回来了吧。”
    “常回来做什么，我是去读书，又不是去旅游。”
    “放心吧，我会在那边兼职工作，不会等很久。”冯萱看何辉情绪低落，又补充了一句。
    下车以后，两人都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一路无话回到家中。
    “冯萱，我想过了。我跟你一起走，还有滚蛋。”
    冯萱正开门呢，惊得额头磕在门板上。
    “你胡说什么呢，我说怎么一路不吱声，在想这个？”冯萱转过身，揉着额头，她觉得又气又好笑。
    “难道不行吗？”
    “肯定不行呀，我到那边可以住学校。你住哪里？我可没钱租房子给你。”
    “我可以工作。”何辉表现得很急切。
    “你连身份证都没有，肯定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那边的房租高得离谱，我们付不起的。”冯萱很无奈，没办法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我自己想办法。”
    “没意义的。我白天要上课，晚上回宿舍，你就算搬过去，和在这里也没啥两样。”
    何辉沉默了。
    “你呀，不要总想着依赖我，要学会一个人生活。我十三岁就能做到，再看看你，羞不羞。”冯萱打开门，换鞋的时候还在教导何辉。
    “要会规划，赚钱的同时也要做好储蓄，那样才能有备无患。”
    “多结识新朋友，开拓自己的眼界，尽量早些融入这里。”
    “遇到困难，记得打电话给我，或者向于武哥和嫂子求助。”
    “最后一点，千万别让人给骗了。现在的社会，人心复杂，你待人真诚，别人未必是这样。辨人难，做人更难。有在听吗？”
    “嗯。”何辉轻声应道。
    “做饭吧，我去收拾收拾东西。”
    “好。”何辉站在客厅，等冯萱进到卧室里，才往厨房走去。
    滚蛋的心情十分不错，跑到厨房里，向何辉炫耀今天所看的节目。这时它才发现，自己的主人似乎没什么兴致。
    问清楚原因后，滚蛋好生安慰。在它心里，冯萱也算是个重要角色，仅仅排在何辉和老婆孩子后面。
    “你之前不是挺讨厌她的吗？就因为那两包狗粮？”
    滚蛋点头，又摇了摇头。
    “今天要不是我替你求情，你就要被割掉了。”
    滚蛋听不懂，割掉啥？
    “还能是啥，你身为公兽的标志呗。”
    滚蛋只觉得下体一凉，连忙用手捂着蛋蛋。严格来说，这比它的角还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