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是他们这里对于有名望长辈的尊称。
“啊,是这样啊。”老农说道。
他们倒也不意外,因为这是时常有的事情。
“进来吃饭啊,坐下来慢慢说。”农妇热情道。
这个时候正是饭点呢。
“阿娘。”屋里面的一个妇女立刻喊了声。
家里粮食本就不富裕,自家都吃不饱,怎么还给别人家吃呢?
“来来来,进来吃饭。”农妇不理她,自顾自把芭拉牵着进屋子。
“是有什么事吗?”老农又问道。
“找阿大是有一些事,不过不用吃饭了,就在这里说吧……”芭拉站在门口的位置,既不进去,又挡在外面。
在饭点找人,主人家出于礼节总是要叫你吃饭的,但不能真的吃,不然就有点不知好歹了。所以一般不是重要的事情,都不会饭点去找人的。
“阿娘说,我家那边几垄田,现在……”芭拉张口就来。
而院子外的苏茶,见芭拉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悄然走去院子的另一边。
她刚才已经看过了,屋里吃饭的众人里,并没有索塔的身影。
第263章 治病
苏茶拄着拐绕到了院子的另一边, 走路慢悠悠的,倒是有几分从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自己家闲逛呢。
村里人的装修审美大同小异,一般来说院子的正中就是堂屋, 然后进去就是左右里屋,以及厕所猪圈之类的, 要去里屋必须穿过堂屋。
但她猜测,索塔应该住在另一个单独的屋子里, 不和其他家人一同生活。
理由也很简单, 尽管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会接受他的存在, 但嫂子和弟媳未必能接受啊,在传统的封建思想之下, 他们都害怕山神的诅咒,于是把索塔“隔离”在另外的小屋子里, 几乎是双方妥协下的必然结果。
她经过好几个小屋子, 从窗的缝隙往里看了看, 大多都是堆放杂物的仓库,摆放着农具和干柴。
她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终于看到了索塔。
她敲了敲窗,说道:
“这边的风景还挺好的啊。”
她眺望远方,这间屋子在院子的一个很偏僻的角落,甚至被一颗槐树给隔开了。它本身所在的位置也很偏, 视野越过院子的围墙, 往外走,左边是一片竹林,右边是荒僻的杂草土坡。
从这个位置翻墙出去, 连路都看不到, 偏僻得不成样子了。
索塔不仅被家里隔绝, 也被村子隔绝了。
躺在床上的索塔慢慢把脸转过来,露出一张死灰色的脸。
他的屋子不算大,杂乱的放着一张桌子和凳子,还有痰盂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他看着苏茶,似乎在努力分辨她是谁,又像是目光没有焦距,只是单纯被声音所吸引。
他完全木然着脸,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自然也就分辨不出他的状态。
好一会儿,直到苏茶欣赏完四周的风景,把目光重新投向他。
他才迟疑地说道:
“你是……河边的那个人……”
“让我看看你的病。”苏茶回道。
索塔当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很迟钝的说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毕竟村里人互相串门挺常见的。
“想治病吗?想像个正常人一样在阳光下行走吗?”苏茶说道,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和语气像个医生。
她有当心理医生的经历,她觉得自己还像是那么回事。
在索塔的视野里,一个陌生的村外人找到了他,向他发出诡异的低语,完全不能辨别意思。
他有些茫然,长期的离群索居和今天的遭遇,让他有点迟钝缓慢。
苏茶见他没有反应,索性推门而入。
小屋子的环境和布局映入眼帘,除了杂乱之外,还有种说不出的怪味,桌子上放着一个碗,里面装着一个玉米野菜的糊糊饼,还有一些野菜和一碗汤。
床旁边有一个木架子,挂着几件衣服。
以这个村的条件来说,他们家算是没有亏待他了。
苏茶看向索塔,再次尝试和他沟通。
“你待在这个小房子里,一定很痛苦吧,要不然你今天也不会出门了。怎么样,想清楚了吗?想摆脱这个病,摆脱这些束缚吗?”
在索塔的视野里,这个外村女人突然进来了。
她目光梭巡,仿佛在寻找有价值的东西。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这个女人是如此的白,如此的好看。
白皙和好看在这边并不完全是褒义,因为正常来说,一个农民怎么样都会晒得皮肤黑峻,身材也会因为长期大量的劳动而变样。
这时候,白皙和美丽就变成丛林中的危险色,如同那些色彩斑斓的蛇与蛙。
她再次向他发出诡异的低语,似乎是在诉说什么,又似是在劝慰什么。
她到底想要什么?索塔不安地想。
苏茶有些无奈。
在完全孤立的情况下,学习一门语言实在是太困难了,没有人教她发音技巧,没有人纠正她的读音,她只能机械的模仿别人的口语,但在语言学习中这是有问题的,由于绝对音高和相对音高,个体的发音不能代表该语言的正确发音,就好比华夏语中,A念出一个三声的词,和B念出的四声的词在绝对音高上是一样的,但我们在日常对话中,是可以根据上下文知道他们在表达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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