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知道那弟子的姓名么?”
云徕眼睑半垂着,长睫落下一片阴影,微微摇头:“不知。无情前辈有过爱侣?”
当赵聿提到无情来自五百年前一大宗时,他便知道了这人背景。但赵聿说的这个故事,他却是闻所未闻。
赵聿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云徕鲜少出门,会知道这些秘辛才是怪事。
“那弟子后来被人称作沉剑魔尊。”
云徕眸子微眯:“致使那大宗分裂的祸首?”
赵聿颔首,瞧见了云徕眉眼间的讶异,缓声继续道:“沉剑天生魔体。”
沉剑、无情都不知沉剑的特殊体质。
沉剑因自己修行缓慢,担心自己和无情之间无法长久,便一直不愿答应无情合籍的请求。
两人僵持了许久,直到沉剑体质暴露,被那宗门其他人发现。那人也是无情的弟子,平日便嫉妒沉剑得无情青睐,疑心无情将宗门宝物全给了沉剑。
得知沉剑是魔体,当下便伙同其他弟子,要瞒住无情,杀了沉剑。
他们的举动得到宗门上层支持。上层认为,若是无情心悦一普通弟子倒也罢了,但他爱的是个天生魔体。
人族要变魔,要么自甘堕落,要么经历许多灾难。一个天生魔体,在人族是异类。而且魔体修炼魔界术法升级速度十分快,留下魔体相当于给宗门埋下一个随时会爆炸的隐患。
所以沉剑必除。
有上层的支持,沉剑在劫难逃。但不想,他临死之前,突然爆发,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魔物。
巨大的魔力引起远在天边的无情注意。他御剑赶来,不识满地血里的魔物是他爱的沉剑,亲手抹了魔物的脖子。
所有魔物与生俱来一种天资。沉剑觉醒的是死而复生。只要他自己不想死,没人能杀了他。所以,他哪怕脖子断了,也能缓慢地恢复生命力。
沉剑被爱侣亲手杀死,活过来后便彻底成了魔。他进阶速度很快,不出一年便成了魔界赫赫有名的魔尊。
魔尊出世第一件事便是打上那古老宗门,与无情仙尊对峙。
彼时,无情仙尊还未知晓自己失踪的爱侣正是沉剑。他应下沉剑挑战,与其大战三天三夜,最后关头,他被魔尊拖入幻境,变成魔尊,亲身经历了魔尊经历过的一切。
无情瞬间堕魔。
“……两人离开幻境之后发生的事,师尊,你应是知晓的。”赵聿声音很轻,“他们将参与杀害沉剑的修士性命取走,然后,双双自刎。”
云徕神色一滞,心中震动。
“为何?”
为何啊。
赵聿微微摇头,沉默了。
云徕不解其意,赵聿不为他解答,他只得沉心自己去想。
晚风泄了几缕进来。
赵聿望着不远处那头发丝上都写着清冷二字的墨瞳白袍的修士,或许是风吹动了他的心,亦或许是沉剑无情的故事叫他想到了什么。
他抿了抿唇,忽然道:“师尊,我心悦于你。”
“什、什么……”
云徕面上一片空白,耳膜振动,似乎被重锤敲击着。他困惑地看向赵聿,只看到认真二字。
淡色的瞳眸直勾勾地看着他。薄唇紧紧抿着,下颌线条紧绷,连脖颈锁骨似乎都在用力。
“什么……?”
云徕不明白。他匆匆移开视线看向玉船之外的黑暗,手指慌忙掐动,他是堕入幻境了么?
为何赵聿会突然说出那样的话?
他心跳得很快,怦怦的,被细细密密的疑惑与惊讶,还有潜藏的一丝喜悦、轻松勒住。
那些复杂的情绪化成丝线捆绑着他的心,把它勒到快要爆炸。
为何……?
漫天黑暗填充他的视野。云徕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清,看不见。
赵聿垂下头,轻声重复:“云徕,我心悦于你。”
“是……沉剑对无情的那种爱。”
云徕视线倏地落到他脸上,脚步踉跄地后退。
自从被心魔缠上后,他狼狈不止一次两次。他已经习惯了面对难以处理的突发情况。
但那些情况里并不包括应对弟子的内心剖白。
他该怎么办?
是他在平日相处里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么?为何赵聿会说出那样的话?
赵聿被云徕脸上的淡漠刺痛。
果然么……
果然呵。
他断了自己后路了。他不想去想为何自己就那样匆忙地,毫无准备地说出那句话,只闭了闭眼,声音沙哑:“弟子有罪,师尊,你罚我吧。但……请别将我赶出师门。”
“不……”
云徕已经退到了船舱处。他倚着质地温润的玉,脑海一片混沌,“不。”
赵聿撩开衣袍跪下,头垂着,心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破,又疯狂搅弄。
他俯身,双手紧贴地面,一字一句道:“弟子有罪。”
“……”
云徕脸色惨白,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垂眸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弟子,不明白是哪儿出了错。
难道是这几次心魔发作,他对赵聿做出的那些亲密行为影响了赵聿对自我情感的认知,导致他做出错误判断?
也许是的。
赵聿为人可靠,性子又单纯。他虽然多次外出历练,但对情之一字的理解,却还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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