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开玩笑:“你这爱才之心,可不是普通臣子能有的。”
晏倾回答:“臣自然有私心,臣让出此案,是因有事求陛下——臣告假几月,并不完全为了养病,臣是想,成亲。”
皇帝皱眉。
皇帝的喜戛然而止,他默看晏倾半晌,静静问:“何人?”
晏倾道:“臣惭愧。”
晏倾向皇帝建议:“因为我本人涉入此案,大理寺的主簿张文陪我一同办案,他对此案前因后果,最为熟悉。陛下若要人办案,大理寺中我首推张主簿。”
晏倾俯身:“谢陛下厚爱。公主自有良婿,非臣可比。臣便是官名不要,官袍褪下,也会娶徐娘子。
她说:“你不会爱她,不是因为你不爱她,是这样吗?”
晏倾答:“还乔宴名誉,写上邸报,昭告天下,为他平反。召回从蜀州出去的所有州考人士,全部重审。若有必要,今年的科考可以暂停,先查他们……”
晏倾瞪他一眼,人海茫茫,他看到徐清圆和兰时挤入人群中,很快被吞没。
暮明姝冷淡道:“希望你能把持住分寸,若是你走偏了路,我会与你拔剑也说不定。”
他是来通知皇帝的。
皇帝愣住,然后大喜。
地上浮起一层浅霜色,夜更深了。
皇帝松口气。
他此时不像一个气息微弱的病人,却像……一个不应该说的身份。
背靠窗墙而站的女郎喃喃自语:“我们是一样的人。韦江河……有句话欠你很久,因为之前不能完全对你放心。现在我可以补上这句话:合作愉快。”
何时等到夜尽天明,谁也不知。
暮明姝伸手,在他肩上点了一下。他侧头看那窗外女郎,见她不再阴郁后,竟生了趣味:“先前问你的话,你没有回答。我再问一遍,你打算听林相的话,娶他女儿?”
许是在外的晏倾吩咐了什么,马车停下来。徐清圆毫不犹豫地下车,兰时已经挤开人群,扑了过来抱住她:“娘子!娘子你终于回来了,你没出事吧?你……”
刚进长安城正门,马车中的徐清圆便听到外头人群喧嚣中,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娘子,娘子!”
皇帝将折子放下,沉着道:“不知爱卿有何建议?”
晏倾对此案知情甚多,他若不负责,其他人皇帝也很难信任。
她掀开车帘,一眼认出了围观百姓中跳脚挥手的小侍女。她做不来与侍女一样大呼小叫,却也向人群中招手,心中生急。
皇帝道:“既然晏少卿知道这个道理,那这个案子朕就可以全权交于你与京兆府联手办了……”
兰时拉着她快要掉眼泪,还不停说话。她心中也喜欢,只是说不出话。好在风若在这时走来,傲然道:“我家郎君让我先送你们主仆回去,我们郎君要去大理寺,接下来还要进宫面圣。”
“臣……并不是来求陛下的。”
而她、她……
晏倾:“大儒徐固的女儿,徐清圆徐娘子。”
晏倾不得不打断:“陛下,臣有了心爱之人。”
她身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青年清润的回复,声音很低:“……合作愉快。”
皇帝在御书房接见晏倾。
她只能看到他修颀背影,氅衣宽厚如浪拍案,清正间,有一种常人没有的雍容气度。
皇帝:“你娶了她,为了避嫌,她爹的案子,你就不能再查了。”
晏倾回答:“林相位居长安,对蜀州之事未必清楚。他纵有隐瞒,这些事终究不是他授意。林相可以小惩大诫,此事却不宜扯上林相。相权动摇,整个官场都会人人自危。
晏倾:“臣知道。”
她道:“唔,依然回避我的问题。看来你对林女郎是没什么心思,那就好,我生怕你动情,误了与我的合作。”
风若一头雾水地回去上马,旁边的晏倾微侧了头,声音很低不让下方百姓听到:“她可有说什么?”
韦浮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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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倾听了皇帝的安排,才拒绝:“臣恐怕不能领命。臣从蜀州回来,身体已经大为不好,臣正想向陛下告假几个月来养病。”
皇帝默然。
他笑道:“朕以为,晏少卿会要求严惩林相。这会让朕很为难,朕准备了一肚子话要劝你……林相可不好动。晏少卿自己能想通,便很好了。”
这样的案子大理寺已经无法审理,必须要陛下开口才是。
暮明姝面上不辨悲喜。
暮明姝道:“和亲的目的是为了再次回来。”
韦浮道:“殿下尽可放心,我不会喜爱任何女郎,尤其是林雨若。”
皇帝才说:“……可她是徐固的女儿。你不一直在查徐固的案子吗?你要娶一个罪人之女?难怪你愿意让出功劳。”
韦浮蓦地抬头,暮明姝背过身,抬头看天幕。
皇帝静静看他。
晏倾重复一遍。
风若无辜:“怎么了?我又没传错话,人家就是这么说的。你想听什么话?你直接告诉她呗。”
徐清圆将原本准备说的“我等他”掐掉,只对风若浅浅一笑,便拉着自己的侍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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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若:“让你别太累了。”
徐清圆抬眼,看到不远处骑在马上的黑氅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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