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自上阵,要打败风若,将里面的缩头乌龟揪出来。
气氛僵凝时,帐门内传来女子微惊且怯的轻声细语:“李将军,风若,你们莫要打斗争吵,吵醒了夫君。”
这声音……
韦浮一挑眉,看向暮明姝:师妹不是在你那里吗?
暮明姝同样讶然,却没说什么。
他们看到李固如同被迎面打了一拳,被里头那道轻柔的女音激得全身僵住,石头一般,好久没反应。
李固回头,恶狠狠地看一眼向自己汇报的校尉:你不是说她昨夜歇在了公主殿下那里吗?你不是说他们夫妻感情不睦,根本没有同床同室吗?
被李固用眼神“暗杀”的校尉缩缩头,躲入人群中,委屈并迷茫。
他一直监督着这里,昨夜确实看到徐娘子离开了,他没有看错啊。可是,徐娘子怎么又在这里了?
连她自己都不能这样伤害他。
徐清圆捡起扔在踏板上的那柄剑,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必害怕。她不能任由他们这样欺负晏倾,趁晏倾昏迷之际要他死……
风露清愁,婉约宁静。她像神女仙子一样美丽,让李固黝黑的面容陡一红,手足无措起来。
“本殿下在这里,便看不得有人枉顾律法,肆意行凶。”
徐清圆:“原是妓。”
云延眼中笑意同样加深。
他问身后将士:“有美人投怀送抱,你们会拒绝吗?”
“我相信若是让人验尸,你们会得出一个结论——剑锋所伤,绝非致命伤。不然李将军不会不许人验尸,急匆匆来找我们定罪。李将军如此急迫,是觉得我们初来乍到,对此环境不了解,可以糊里糊涂中定我夫君死罪,处死我夫君。
徐清圆伏身请安,清泠温婉:“妾身姓徐,上清下圆,普通一民女。和李将军不同,妾身从未瞒过李将军什么重要讯息。”
李固脸皮僵硬。
她乌黑的眼睛光华流荡,映着剑身上的寒光——剑锋有血迹。
徐清圆声音在内轻柔:“将军指的,可是昨夜有女子不问不管,蹑手蹑脚闯入房舍,想污我夫君清名之事?”
李固:“刀剑无眼,娘子不要乱玩。”
徐清圆轻声:“那这其中,便出现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了。”
徐清圆:“自然不是。”
李固道:“徐娘子,你该知道,本将军一贯敬重你,所以才对你多有忍让。但你这般咄咄逼人,却过于过分。你想为你夫君洗清罪名,却问些奇怪的问题——本将军日理万机,就是叫不出一个军中妓的名字,这并不奇怪。”
徐清圆心中微怒,看晏倾这样反应,她已经猜出他为什么病得这样厉害了。
李固:“……”
韦浮噗嗤一笑。
徐清圆不答,只问:“李将军认识她吗?可曾见过她吗?”
李固便回了头,迎上徐清圆:“你手上拿的就是凶器,还有什么抵赖的?”
徐清圆轻声:“李将军指的,是我夫君用这柄剑杀人吗?”
徐清圆轻轻叹口气:“也许上面这些问题太难,男子狎妓,似乎不会对女子问那么多,你们根本不在意怀里抱着的女子是什么身份。那妾身便问将军最简单的一个问题——
她面朝所有人,声音虽轻柔,却足以大家都听得到:“一个被所有军人记不住名字、被大将军想不起来的妓,生前不知被人忽略多少次,为何死后,李将军就要为她报仇,就要杀人偿命,就突然想起来她的重要性呢?
李固:“妓又如何?你看不起吗?”
李固:“这不明摆着都是血嘛!就是被剑刺死的,有什么好验的?”
李固:“……”
李固便语重心长:“你呀,不要出什么事都怪别人勾引,守不住身的是你的枕边人。你怎么专为他打掩护?”
李固盯着她,一字一句:“你……到底是谁?!”
他粗声粗气:“徐娘子这说的什么话,莫非暗示死者不守规矩?那她怎么不进别人的营房?分明是你郎君自己动了心思,说不定背着你叫了女子前来……”
徐清圆微微一笑:“正巧风若以前在长安跟仵作学过验尸,如有必要,风若一会儿充当仵作验尸也无妨。”
李固脸色不太好看了,只是碍于对面的人是徐清圆,他才没有发火。
徐清圆:“可她为什么要来我们营房?军营管制似乎很严,这女子是哪里来的?”
李固:“……”
她用湿帕子不断为他擦汗,可他体温仍高得厉害,身子在昏睡中也微微发抖。只有她的手每次挨到他脸颊,他紧蹙的眉心才会松一下。
徐清圆:“所犯何事充入军营?”
李固又抬高声音:“姓徐的,让女人为你出头,算什么好儿郎?有本事出来,与我们对峙啊!”
只有林雨若迷惘眨眼,不知道公主的话为什么让他们笑。只有林雨若满心着急,她不相信晏郎君那样的人会杀人,她同时备受打击——晏郎君那样高风亮节的人,也会背着徐姐姐偷腥吗?
徐清圆美丽入湖的眼睛望着他:“那她年芳几何?”
李固一滞,目光飘移一下。
担架旁的一个校尉微微点头。
李固松口气:“你看,仍是你夫君做的。”
暮明姝淡而凉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压过众人声音:“是呀徐妹妹,女子该擦亮眼睛,不要一味偏袒不值得的人。甘州百姓们义愤填膺,都想让你夫君给个说法,凭什么能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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