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与愿违,嘉嫔没能等到皇帝亲临,太医煞有其事来,却由乳母一人就能照顾周到,偏偏嘉嫔不放他们走,横眉竖目地训斥:“万一有什么事,你们有几个脑袋?今夜都在宫门前等着,天明以前不许离去。”
海贵人可怜那些太医,但谁来可怜她,嘉嫔不多久就呼呼大睡,她却被安排和乳母一道守护小阿哥。那些乳母宫女还为海贵人觉得不平,海贵人自己看着那娇小的婴儿,心内嗤笑嘉嫔,她就不怕自己把她的儿子掐死?
所幸一夜相安,小阿哥无大碍,晨起六宫要去长春宫向皇后请安,海贵人熬了一夜,匆匆换了身衣裳便走了。
她这一走,嘉嫔反担心她会向上头告状说自己折腾她,奈何长春宫里的事传不出来,海贵人若背后嚼舌头,自己也听不到,便将丽云叫到身边,问她宝珍的事怎么样了。
丽云悄声道:“宝珍说了,娘娘若是能为她除掉那个叫红颜的宫女,往后她会一心一意为咱们办差。”
嘉嫔瞥了眼,冷冷地问:“除掉红颜,你可有法子?”
丽云眼中阴瑟瑟,颔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娘娘若点头,奴婢就去办。”
长春宫里,除了坐月子的嘉嫔,上至贵妃下至答应常在,六宫来得齐整。皇后不常要六宫请安,难得一次便谁也不敢怠慢,可进门前高贵妃就见海贵人精神倦怠,此刻坐着说话,但见她摇头晃脑眼皮子打架。
好在皇后宽容,且知昨晚启祥宫的事,海贵人这模样,不用问也晓得发生了什么。可皇后根本不屑嘉嫔任何事,便当做没看见,只等众人散了后,派红颜送一句话出去。
彼时海贵人正侍奉高贵妃上暖轿,贵妃心疼她,问了好些事,却见红颜来,她恭恭敬敬地代传皇后的话,道:“娘娘请海贵人保重身体,小阿哥自有嘉嫔和乳母抚养,而您是伺候皇上的人。”
海贵人听得发怔,红颜不敢多嘴说别的话,福身告辞,走到宫门前回望一眼,见高贵妃正挽着海贵人的手说话。
贵妃劝海贵人到她的储秀宫,心疼地说:“你此刻回去,她必然又折腾你,你就不怕自己病倒了?到我那里去补个眠,清清静静的。照我说,你搬来储秀宫与我作伴多好。”
红颜没听见这些话,单单回来向皇后复命,提起高贵妃为了海贵人一脸担忧,皇后淡淡地说:“她们感情一向好。”说着话心里倒一沉,苦笑,“从前嫡福晋高高在上,西二所与王府这么多年,我竟一个贴心的姐妹都没有。如今,更求不得。”
她抬头看红颜,红颜不知皇后心思,单纯地以为皇后为自己没有姐妹而难过,她知道高处不胜寒这句话,此刻似乎略懂了其中的意思。没想到皇后竟开口:“红颜,若有个比你大十多岁的姐姐,你可想做妹妹?”
红颜一愣,见皇后含着笑,想起皇后的年纪,一时吓得不轻,屈膝道:“娘娘,奴婢不敢,难道您是说?”
皇后掩嘴笑,心情见好,摆手道一声罢了,只说与红颜开玩笑的,心中却想,也许红颜将来与傅恒在一起,自己就能有个伴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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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安逸解颐
可这样的念头,将来能不能实现未可知,皇后明白自家家世,红颜这般出身,在富察家至多做个侍妾,但傅恒眼下动了凡心,要说服她将红颜纳妾也要花一番心思。
皇后又凭什么强迫红颜为人妾室,她若年满出宫,这般模样这般心性,该是她去挑婆家,而非人家来选她。一切,都不过是个念头罢了。
转眼过了正月,二月倒春寒,竟比隆冬更冷,加之甘肃、江苏、湖南多处灾荒,准噶尔又不安分,皇帝终日投身朝务,后宫里四五日才见一回圣颜。
念及家国天下,女人们不敢对此表露不满,终究谁也不多受皇帝优待,也就没了吃味计较。而这四五日一见,皇帝必然要见皇后,中宫之尊,又岂是六宫妃嫔敢比肩。
这日弘历来长春宫,只见满身疲倦、一言不发,皇后知道他是累坏了,安安静静伺候在一旁,皇帝阖目假寐好一阵才缓过精神,握着妻子的手道:“安颐,朕如今再不能像从前那样日日陪着你,一晃三四年,朕越发知道做皇帝的辛苦。”
皇后温柔如水,安抚夫君:“皇上是天命之子,您会是最杰出英明的君主。”
弘历在她脸上轻揉,嗔怪:“闺房密语,对外头可说不得,皇爷爷与皇阿玛在前,朕算不得什么。”
殿门外,红颜奉命熬来参汤,求问皇后是否呈送,皇后命她送到跟前,亲自喂皇帝饮下。皇帝自然不需要靠人服侍喝一碗汤,不过是夫妻间的乐趣,红颜侍立在一旁,能感受到安逸和乐,但不敢抬眼偷看。
此时听皇帝道:“有一件事朕要与你商议,马齐已在弥留之际,朕听说他想见你,但家人觉得不妥未上奏。朕倒是觉得,你该去见一见,毕竟是你的伯父,是你富察家一家之长。”
皇后心中发沉,伯父的病情她一直在关心,也想能送一送老人家,奈何她是深宫之主,轻易走不出紫禁城,而伯父病入沉疴,早已下不了床。此刻弘历提起来,恰是中了她的心意。
“红颜,明日随皇后出宫,一路要小心。”皇帝忽然吩咐,红颜呆一呆,不等弄清楚什么事,先屈膝答应了。
皇帝打量了红颜,对皇后道:“宝珍既然不用了,还留着做什么?不过朕始终觉得红颜年纪太小,何不再挑选几个稳妥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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