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云端只好在比天外天擂台上更加声势浩大的天火落下时尽力张开了屏障护住二人, 并尽可能地以自己的灵力抚顺商粲体内胡乱冲撞着经脉的灵力——这本该是相当难的行为, 毕竟修士在清醒状态下是很难放心地让他人的灵气进入毫无防备的体内的,但云端却感到自己做的很顺利。
周围水火相撞的轰鸣声终于止住, 云端暂时停下了输送灵气的动作。眼前一直未散的浓重雾气让她连商粲的样子都看不清, 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明明手中就握着这个人的手,云端却仍忽的感到不安起来,手中不由得稍稍用力拽了拽。
出乎她意料的,手上牵着的人像是也正有此打算似的,顺势借着她的力气靠了过来。
比她略高的商粲莽莽撞撞地靠到她的身前,忽的抬手将她拥进了怀里。
云端睁大了眼。
她被抱得很紧, 身体相贴, 仿佛一转头鼻尖就会蹭到商粲的耳侧。商粲的身体并不很坚实, 或者该说算是单薄,但却不知是因商粲的力气太大还是怎么的, 云端只觉得无法动弹。
云端有点愣愣地垂下眼, 不知道此刻听到的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是自己的还是商粲的。
“……云端。”
突兀地抱住她的人开了口, 声音很低,过近的距离激的云端稍稍一颤,无处安放的手下意识捏住了商粲腰侧的衣衫。
云端几乎可说是屏气凝神地等待着商粲的下一句话, 但对方却在唤了她一声之后久久没了下文。耳侧听到的是商粲有些混乱的呼吸声,云端感受到对方此时的心情似乎很不平静, 连带着她的心也高高提了起来。
“……”
过了一段像是很短但又很长的时间, 云端终于听到商粲轻轻叹了口气, 再开口时声音似有些力不从心的迟钝。
“……我可能要先睡一下, 你别担心。”
话音刚落,云端就感受到靠在她身上的重量一下子变沉了。全然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商粲就断线般整个人都失了力气,云端慌忙用力揽住商粲的腰,后知后觉地在她身上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
就算是有商粲在失去意识前的那句交代,云端脑中却仍然嗡的变为一片空白,她伸手去摸药瓶,却意识到药早在刚刚与商粲重逢就交到对方手里了。她心中一下子乱了方寸,竟下意识横剑划向自己的手腕。
“这是在做什么蠢事?”
身后突然响起的女声让云端从混乱的情绪中清醒过来,她堪堪停住剑锋,转身指向来人。
“……简直像是变脸似的,刚才她昏过去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冰冰冷冷的表情。”
水雾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南霜从河畔慢慢走来。尽管她全身上下看起来都狼狈不堪,露在外面的身体部分都有着大面积的烧伤和部分肢体残缺,甚至会忽闪着不时变得透明,但似乎至少还保留着能说话的力气。
“我听秦意说过你的体质。”她原本端正的面上因烧伤而显得可怖许多,似乎是皱起了眉,奇道,“你刚才那剑是冲着自己的手去的吧?如果你在幽冥鬼界这种地方流血的话……那简直就是在自杀。”
“退后。”
云端冷声道,她全无和南霜交谈的意愿,手中的无忧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般剑光大盛。南霜只好止了脚步,又慢吞吞后退几步,示意地摊开双手道:“你不需要这么警惕我的。如你所见,我已经被天火重伤——说实话,我现在还能站在这说话已经很让我意外了,大概是她刚才出手的时候……的确受了很重的伤。”
南霜说着,指了指被云端揽在怀里的商粲,温吞地笑了笑:“但她现在只是体力不支昏过去了,就当是为了她的安全也好,你可别做傻事。”
“……”
刚刚才评价她像是变脸的人自己才真的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云端审视地看着在方才的战斗中还凶悍狂气如猛兽的女人,与此时面前这个面色释然温和的家伙判若两人。
“不然还是先去我的鬼王居那里歇一歇吧,我看她也需要个地方好好养伤——”
南霜说着忽的停了下来,似有所感地转头看了看忘川,水位似乎因为方才的激战下降许多,只堪堪覆住河底。她看着河中稍稍蹙起了眉,轻声喃喃道:“……还是好宽广啊。”
尽管对方此刻不知为何表现出了非常友善的态度,但云端却只觉得完全无法相信南霜。她垂眸看了看怀中的商粲,这人向来清澈的眉眼被散乱的发丝遮住,只看得到小半张苍白如纸的脸,和染着干涸的不祥暗红色血迹的唇。
云端手上一紧,不作声地向南霜举起了剑。
她的动作并无隐瞒,南霜了然地看在眼里,却也并无什么想要躲避求饶的意图,只是接受了般静静站在河畔,等待着云端的下一步动作。
“等、等一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是一直呆立在旁的裴琛终于回过了神,他慌慌张张地跑到二人中间张开双手,大约是被方才的争斗所波及,他向来一丝不苟的形容此时有些狼狈,连带着沉稳的面色都显得惊惶无措。
“南霜、我师父她不会无缘无故袭击人的……云中君、你先把剑放下——”
“我不在乎缘由。”云端的动作分毫不动,剑尖依然直指着前方,淡淡道,“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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