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婶是陆家老员工,对赵漫兮并不陌生,见陆宴臣跟赵漫兮一起出现,那种长辈看小辈的心思就忍不住冒出来。
提到赵漫兮,谈婶笑得合不拢嘴:“那两人看起来般配得很呢。”
姜予眠一直没说话,只看见谈婶那张布满笑容的脸在眼前模糊晃荡,耳边的声音都逐渐消失了。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放下沉重的书包,人也跟着坐到地上。
地板不是冰凉的,上面铺着一层柔软的地毯,跟当时她在青山别墅住的房间一样,于是又不可避免的想到那个人。
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十分般配……这些好听的词语,属于陆宴臣跟别的人。
而她的感情见不得光,无法向人倾诉,甚至没资格争取。
一月未见的人就在楼下,她却没勇气去见他。
很久之后,姜予眠的房门拉开一条缝隙,娇小的身影从屋里出来,顺着楼梯往下,目标直指会客厅。
她站在转角,悄悄地露出一点视线,终于看见让谈婶赞不绝口的赵漫兮。
女人一身轻熟风打扮,轻薄的米色碎花衬衣搭配粉色半身裙,系带在腰间打结,长裙下摆开叉设计,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大波浪长发侧分,似无意抬手将一缕发丝勾在耳朵,露出闪耀的流苏耳环。
美丽、大方,让人自觉形秽。
拄着拐杖的陆老爷子走在前面,赵漫兮陪在身侧,两人时不时说着什么,气氛十分和睦。
果真……好事将近么。
放学回来的陆习渴得要死,随手扔下书包去接水,突然发现一个人躲在转角,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陆习眼睛一眯,放轻脚步走到她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前方的赵漫兮。
陆习收回视线,见小哑巴还没发现,抬手就要拍她肩膀。
手掌快落下时,又硬生生止住。
不行,小哑巴不经吓,拍下去搞不好会闹出动静。老爷子就在前面,到时肯定耳提面命唠叨没完。
陆习脑子一转,很快想到新主意。
他退后几步,掏出手机。
姜予眠低头一看,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小哑巴,躲在暗地里偷窥,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姜予眠猛地回头,见陆习抄手站在那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她手忙脚乱地打字:【我只是看到家里来了客人……】
“家里?客人?”陆习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哎哟,你说漫兮姐是客人,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冷嘲热讽的话像是往她头顶泼了一盆冰水,脸上攀升的温度彻底降下来。她明明站在暖和的屋子里,却觉浑身发凉。
【对不起。】姜予眠留下这三个字,转身从他身旁离开。
陆习眉头一皱,张口想要说什么,心里那点傲气不允许他低头。
开个玩笑而已,又没撵她出去。
他摸摸喉咙,这会儿才想起嘴巴干得很,给自己接水去。
另一边,姜予眠垂头丧气迈上楼梯,每一步都走得沉重。
脑子里塞满烦恼,心情郁闷极了,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胳膊突然被扶了一下:“看路。”
熟悉的声音瞬间将她从游离的世界中拉出,姜予眠诧异抬头,看到拿着小礼盒的陆宴臣。
见她从楼下上来,陆宴臣问:“放学了?”
她机械点头,不明白本该在会客厅的陆宴臣为什么出现在这。
陆宴臣却被她这副反应迟钝地模样逗笑,想伸手摸摸她的头,最终忍下,将手里的白色盒子递出:“送你的礼物。”
姜予眠懵里懵懂地接过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眼睛睁得更大:【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陆宴臣跟她温柔对视:“还记得开学那天你发给我那张黑板照吗?”
她继续点头。
“这就对了。”陆宴臣循循善诱,让她毫无心理负担地去接受这份奖品:“你很勇敢地站上讲台,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奖励的事?”
听到送礼物的原因,姜予眠眼睛都亮了。
不是施舍,不是随手赠送,而是因为她做得好,专门给她奖励!
她拿起手机,郑重敲下六个字:【谢谢你,陆宴臣。】
“陆宴臣?”平时宽和大度的男人开始计较起这一板一眼的全名,蓄势待发的手掌终究还是落到她蓬松柔软的发顶,一字一按:“叫、哥、哥。”
这次姜予眠没有听话,抬眸往上看的时候微撅了一下唇。
小表情转瞬即逝,恰好被陆宴臣捕捉到。他有些意外,上一次见姜予眠露出这种小女孩撒娇的姿态,还是多年前。
看来这段时间,她恢复得不错。
沉迷礼物的姜予眠并没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流露的小表情,她看清了盒子的标签,是一副耳塞。
她因为神经衰弱,睡觉时听到声响就容易心慌,后来养成戴耳塞的习惯,哪怕在安静的环境也不想取下来,怕被惊醒。
所以说,耳塞是她现在每天都在用的必需品。
姜予眠双手捧着盒子贴近身前,心里高兴得冒泡泡。此刻就像,她难过地走在路上突然被一份从天而降的惊喜砸中,仔细一看,还是自己最需要的。
原来被关心,是连走上讲台做个自我介绍都会被奖励小礼物的!
太阳出来,乌云都消散开。
姜予眠戴着新耳塞在房间写了许久日记,直到谈婶敲门来:“眠眠,吃饭咯。”
姜予眠递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我还不饿,想晚点再吃饭,可以吗?】
即使收到陆宴臣的礼物,她还是没勇气站在赵漫兮面前。
一个漂亮优雅的女性跟一个懦弱自卑的小女孩,她毫无胜算。
更何况,她也只是暂住陆家的客人。
晚点吃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谈婶下去回话:“眠眠说还不饿了,想晚点再吃。”
陆老爷子笑笑说:“好,那你吩咐厨房给她备一份,晚点送过去。”
赵漫兮顺势接话:“陆爷爷,眠眠就是你说那个借住的女孩吗?”
“是啊,眠眠就像我的亲孙女。”提到姜予眠,陆老爷子眉眼都会变慈祥。
“真是很抱歉,早知道来的时候该给妹妹带份见面礼。”赵漫兮不紧不慢地带入话题,“不知道方不方便,等会儿我去见见她?”
“这……”
老爷子迟疑,却被陆宴臣温和打断:“眠眠不喜欢见外人。”
他从容的语气不容反驳。
“外人”两个字刺到赵漫兮心坎,拿筷子的手都抖了下。
陆宴臣这个男人,笑得多温柔,心就有多冷。越是从容不迫的温和语气,越是不容置疑。
他说姜予眠不喜欢见外人,那不管“喜不喜欢”,今天恐怕都见不了,除非姜予眠自己出来。
心里惊涛骇浪,表面风平浪静,赵漫兮也维持着不紧不慢的语调:“啊,既然这样,那就等下次有缘再见吧。”
陆习轻啧一声,随口道:“她有什么好见的,又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是什么意思?
赵漫兮心知现在不是追问的好时候,暂时忍耐下来。
*
一天假期转眼即逝,返校后,高三年级迎来第一次月考。
全年级学生随机排座,姜予眠又遇到李航川。自打开学去教务处领书见过一面,之后几乎忘记这个人。
她的位置在李航川斜右下的方向,李航川偶尔回头,不经意间对上视线,李航川扯起嘴角对她笑笑,看起来有点假。
姜予眠低头看桌子,默默在脑海中把知识点回顾一遍,直到铃声响起。这时最后一个考生单手挎书包出现在教室门口,抬头一看,竟是陆习。
好巧不巧,陆习坐在李航川后桌。不容她多想,监考老师抱着未开封的试卷踏进教室。
第一堂考语文,死记硬背的知识对姜予眠来说轻而易举,看一眼,答案就出现在笔下。后面的主观题写得很满,她把更多的时间留到作文。
大部分人考语文都比较赶时间,答题顺利的姜予眠在写完作文后也就只剩十几分钟。标上最后一个句号,姜予眠松了口气。
也就是这喘气的功夫,她看见李航川向陆习扔了团纸条。
这俩在作弊!
好学生姜予眠从未做过这种事,光是看他们背着老师扔纸条就提心吊胆,她眼珠一转,去搜寻老师的位置。
吓!
一脸严肃的监考老师径走来,让两人强制交卷。
事情转变太快,以至于姜予眠连第二遍检查都忘记看。
他们的班主任气得不行,在办公室边训边拍桌:“开学第一次月考就发生这种事,必须严肃处理,把你们家长给我叫来!”
按照陆习的性子,自然不会这么乖乖听话,怎奈班主任捏住他的命脉:“你要是不喊个家长来,我就把你试卷贴校园栏上,看你的脸往哪儿搁!”
习哥不怕骂,习哥怕丢脸。
怕老爷子过来直接气得进医院,陆习联系了陆宴臣:“哥,我们老师想请你到学校来喝杯茶。”
“没空。”陆宴臣无情地拒绝了他。
陆习摊手,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班主任作势拿起试卷,陆习举手投降。
他思来想去,趁下一堂考试的时候找到姜予眠:“帮我发条短信。”
姜予眠第一反应是捂住手机。
陆习:“……”
至于防贼似的防着他?
现在有求于人,他忍:“有件急事要找我哥,我手机坏了。”
败给心动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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