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栩然切水果的手顿了一下,切到了炸弹,手机在手心里震得发麻,她滚了滚喉咙,语气上扬地说:“我舍友,那是无可比拟的好。”
薄明烟正偏着头闭目养神,呼吸稍稍一停,缓慢地睁开了眼。
路边的灯散着橘色的暖光,透过玻璃落进了她的手心,薄明烟手指蜷了蜷。
“表面夸舍友,实则是自夸。”傅珺雪笑道,“我是真佩服你的厚脸皮。”
孟栩然不以为然:“这叫自信。”
傅珺雪嗤了一声,不和她掰扯了,转头问薄明烟:“miya,你是一个人住还是?”
“合租的。”薄明烟回道。
孟栩然接话:“你下一句是要问人舍友怎么样么?”
其实傅珺雪没想问的,问自家妹妹是关心,问别人就有点多管闲事了。傅珺雪正要说“我才没这么八卦”,就听薄明烟开了口,“我舍友……”
薄明烟顿了一下,余光瞥见孟栩然手悬在了半空中,下面的手机屏幕上,水果接二连三地往下掉,分数咻咻咻地扣。
游戏结束了。
这段路路灯间距大,掌心的灯光时有时无,薄明烟垂眸,慢慢攥起了手说:“独一无二吧。”
“你这真是语言的艺术,说了跟没说一样,”傅珺雪说,“这世上每个人都独一无二啊。”
“……”孟栩然嘴角本就不明显的弧度直接拉平,“姐。”
“嗯?”
“你能安静一会儿么。”
“……”
之后一路无话,直到薄明烟下车,两姐妹才开金口和她道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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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明烟在玄关处边换上拖鞋,边给鹿哟发消息报平安,抬头时,刚好对上黑漆漆的客厅。
往常下班孟栩然不是和她一起到家,就是比她快一步。这人娇气的很,不喜欢昏暗,便走到哪儿灯开到哪儿,屋子里总是亮堂堂的。说是戴耳机伤听力,打电话、玩游戏、听歌总是要外放,总归是要弄出点声响。
少一个会制造“热闹”的人,偌大的房子便格外空旷宽阔。
连呼吸都显得有点孤独。
薄明烟突然能理解孟栩然所说的“寂寞了”。
在酒吧里沾了一身烟酒味,薄明烟开了灯,先去卫生间洗了澡。
吹完头发,薄明烟看了看手机。
有三条未读消息。
【哭包:记得锁门。】
【哭包:帮我喂一下鱼。】
最后一条,间隔了有一分多钟。
【哭包:谢谢姐姐】
“……”
总觉得她像是个看门的工具人。
薄明烟敲了几个字:【放心,不客气。】
门是早已经锁好的,薄明烟又去锁了一道,然后去喂了鱼,录了两段视频交作业似的发给了孟栩然。
隔了有两分钟,孟栩然发来了回复。
【哭包:好。】
不知道为什么,薄明烟看着屏幕上的“好”字,总觉得像个“乖”。
薄明烟没再回孟栩然,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百无聊赖地搜节目看。
有台在播时装秀,是个亲子时装秀。
扮演母亲角色的女模特蹲下身搂住了小模特,两人穿着相同元素的衣服,亲昵地靠在一起。
不是母子,胜似母子。
这画面让薄明烟联想到了林慧心和贺辰澄,顿时没了心情再看,薄明烟蹙了蹙眉头,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了电视,起身,关灯,回到了房间。
躺在床上酝酿着睡意,薄明烟照例刷了刷手机上几个app,最后刷到了微信朋友圈。
才发现有好几个人给她帮鹿哟宣传酒吧的那条动态下面点了赞。
花花绿绿的头像里,孟栩然那黑乎乎的头像十分明显。
薄明烟鬼使神差地点进了她的头像里。
原先三天可见的空白朋友圈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动态。
邪笑的胖柴犬图上印着两行字:【霸道总柴微微一笑,是谁又来偷窥我了】
“……”
薄明烟立刻划了一下屏幕,退出了微信。
半晌,她忍不住牵了一下唇角。
白天睡了很久,薄明烟还以为自己能熬个大半夜,结果刷资讯没多久就有了困意。
也许是今天聊了太多往事,又提起了她考研改考到美国的大学,薄明烟梦到了网申前一周的事。
在薄伟泽忌日那天,薄明烟梦见了他。
忽然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想起过薄伟泽了,薄明烟决定回国一趟。
因为和林慧心已经有了嫌隙,薄明烟便没和林慧心说。
下了飞机,薄明烟直接去了南泉市龙骨山墓园。
在入园处买了一束花,拾阶而上,经过一座座墓碑,薄明烟在最后一座前停下了脚步,沉默着盯着灰白照片上俊朗温润的男人。
许久后,她眼睛动了一下。
左边是个外国男人的墓碑,是薄伟泽最好的朋友的墓,她小时候薄伟泽还带她来祭拜过几次。
这一排,只有他俩的墓碑前空空荡荡,连朵枯花都没有。
工作人员说:“办个年卡,墓园的人可以帮忙在放花烧纸钱,不然每年都没人来看,怪可怜的。”
薄明烟咬着唇,眼眶一点点泛红,她弯下腰放下花,用力眨了一下眼。
眼泪压弯了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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