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先前买的零食,也就两个绿油油的青椒和一截山药。
这哪叫没什么菜,四舍五入不就是没菜嘛。
薄明烟已经能想象到孟栩然这个娇气鬼的吐槽了。
响在耳边的声音吐露的却是另一句:
“我不在,你就只给自己准备这么点菜?”
“干嘛啊,是知道我吃的不好,陪我呢。”
“还是,”孟栩然偏过头对上薄明烟的眼,“想我想的茶饭不思啊。”
她这双桃花眼生得真是太好了,深情和暧昧像浓醇的红酒摇晃在眼底。
多看一秒,都会醉。
“是……”薄明烟撇开眼,系上围裙,走到洗手台前,漫不经心地补充下一句,“我没你那么挑。”
孟栩然啐了一口,没好气道:“说话不要大喘气!”
水声掩盖了薄明烟低轻的笑声,她抬手小拇指勾着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山药小米粥喝不喝?”
孟栩然气鼓鼓道:“不喝。”
“那饿着吧。”薄明烟撸起袖子淘米说,“我自己喝。”
孟栩然:“……那不加山药。”
“山药可以中和酒精。”薄明烟蹙眉,“你不喜欢?你是不喜欢山药块还是不喜欢山药条?”
某人吃个饭,对刀工都有讲究,但某人自己没这个认知,一说挑,她就急。
孟栩然冷笑一声:“都不喜欢。”
薄明烟点头:“那就山药泥,炖一炖也就化了。”
孟栩然:“……”
孟栩然看她煮上粥,戴好一次性手套准备洗山药了,问道:“明天你吃什么?”
薄明烟明白过来孟栩然的意思了,不以为意道:“明天可以点外卖,就算不用山药,明天也不够两个人的份。”
“不用两人份。”孟栩然说,“我明天一早就得走了。”
薄明烟的动作顿了顿,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声。
面前的玻璃窗外是无尽的夜色,浓稠地像是化不开的墨,洇开的都是寂寞。
厨房的灯带延伸到了外面的墙上,孟栩然倚着门,透过玻璃看小满隐在阴影里,毛绒绒的大尾巴时不时地从光里扫过。
“如果靠我爸,会解决得很快。”孟栩然声音里透着淡淡地自嘲,“靠我自己,还得有一段时间。”
厨房里只有哗啦啦的水声。
好一会儿,薄明烟关了水说:“所以,不要让我省山药了。”
孟栩然转过头。
薄明烟将洗好的山药放在砧板上,回过头对上孟栩然的视线,她的眼眸像水一般沉静温柔,蕴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一起吃宵夜吧。”
孟栩然低垂下脑袋,很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
所有人都在劝她让傅长青出手帮忙解决这件事,她不愿意,她想靠自己。所以她吃的苦、受的罪,就都成了自讨苦吃,自找罪受。
可薄明烟没有问她为什么不找父亲帮忙。
薄明烟只是想,好好和她一起吃宵夜。
孟栩然连日紧绷的线就这么被薄明烟轻飘飘地拨断了。
委屈像浪潮汹涌,她的眼泪不听话了。
薄明烟说不上来此刻看见孟栩然哭的感觉。
孟栩然是娇气的,但也是傲气的。她的傲和她的娇一样,刻在骨子里,融在血液里。
从孟栩然眼睫掉落的泪,就像是滴穿时空的薄膜,一点点蔓延开,薄明烟在她的身影里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无可依靠,所以独立,无人心疼,所以坚强。
因为在意,所以逞强。
“孟娇娇。”薄明烟假装什么都没发觉,拿了刀切了两片山药丢进石臼里,往孟栩然的方向推了推,“你要吃的山药泥,自己捣。”
孟栩然走过去,攥着小石杵默不作声地捣,眼泪直往里面砸。
她把山药当成那些欺负她的人,又狠又用力:“这群猪脑子,生意场上风云变幻,今天是我倒霉,明天呢?不知道有句话叫风水轮流转么?也不怕轮到自己。他们最好祈祷别轮到自己,不然我转死他们。”
薄明烟在一旁听着,一片片地给她加山药:“多转几圈。”
也不知道说的是山药,还是针对孟栩然的吐槽,语气宠溺。
孟栩然转着转着,心情就转好了。
傲气褪去也只剩娇气了。
她歪着身体倚靠着流理台,姿态慵懒,有一下没一下地捣鼓,咕哝道:“干嘛要我捣这个,切片直接丢锅里不就好了。你还一片一片给我捣,捣得我手疼。”
“看你合适。”薄明烟将最后两片扔进石臼里,“手疼就放着我来吧。”
“嗯?”孟栩然避开薄明烟的手,“怎么就合适了?”
薄明烟看了她一眼:“捣药兔。”
“???”
红着眼睛捣山药。
可不就是捣药兔。
孟栩然那双泛着红的眼睛瞪了薄明烟一眼,她把石臼往薄明烟面前一置,指着那两片山药说:“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山药了,要学会自己磨。”
后半句,她眸光瞟向了薄明烟。
薄明烟毫不客气地评价:“幼稚。”
当她拿着石杵捣完后,后知后觉孟栩然似乎把山药比作了她,她好像被占便宜了,但她没有证据。
再看某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大茶缸里倒了水,正捧着喝,翘起的小拇指都彰显着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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