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混沌如坠云间飘飘然。
孟栩然往窗口的方向瞥了眼,依稀能从窗帘缝隙里看见外面的天空。
积了雨水墨色云层,挤压着天空,拧巴拧巴,滴滴答答下了阵雨,而后轻松舒坦了。
就像她一样。
但思想上还是纠缠得像是棉絮一般,不清不楚的。
预想的情景不是这样的。孟栩然看了很多帖子,看了很多小说,看了很多段子,里面总要争一争攻受、1和0什么的。
在孟栩然的想象里,她才应该是身体力行的那位。
没成想,现实和想象完全相反。
孟栩然满心满眼想着要融化薄明烟这座冰山。
这下倒好,冰还没融化完呢,自己先掉进窟窿里了,还是她自己挖得大窟窿。
声控灯和镜面天花板,还有其他……像孟栩然许多年不为人知的心思,敛藏在智能天花板里,敛藏在看似都很正常的家具之下。
内里早已经病态痴狂了。
孟栩然就想,如果假以时日,美梦成真,她一定会在在这个房间,与薄明烟做最快乐的事情,看薄明烟克制不住,情难自控。
在灯明灯灭里,直面自己,坦然释放,放肆沉沦。
结果现在,全成了自作自受。只要她想让灯亮,不管前一秒她在做什么,薄明烟就总有办法把两人的位置调换一下。
声控灯在轻细的声音里亮起。
暖洋洋的灯,照得人懒洋洋。
孟栩然从指缝之间瞄了薄明烟一眼,因为羞耻,她又立刻把十指并拢,遮盖住脸。
她心想:伺候人好像挺累胳膊的。
好像被伺候的,更舒适些。
舒坦到薄明烟想放过她的时候,她又顾不上羞耻感,连忙勾住薄明烟的脖颈,细声细气地哼声:“你别走呀。”
灯亮了起来,孟栩然另一只手遮着眼睛,食指和无名指分开一指宽的缝隙,桃花眼敛着清媚对上薄明烟沉沉的眸光。
薄明烟被她羞窘的小动作逗乐了,没深想她的意思,哄道:“没走。”
都收回去了还没走!哄谁呢!孟栩然腹诽,但她说不出口,只能咬着唇,羞得脸通红,等到灯灭了,等到看不见薄明烟看她的眼神了。
她慢吞吞地憋出了一句:“还要的……”
“……”薄明烟愣了好几秒,像是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抑制不住,轻笑出了声,明知故问,“还要什么?”
听到笑声,看到灯亮,再瞥见天花板镜面映照的景象。孟栩然的自尊和要强的心理瞬间就起来了。
舒坦算什么?
她不服气,她好歹姓孟,必须得支愣起来做个大猛1。
孟栩然说:“你。”
趁着薄明烟松懈,孟栩然坐了起来,顺手推倒薄明烟。拿过窝在两个枕头中间的真丝睡袍拧成长长的麻花,缠在薄明烟手腕上,绕了两圈,煞有其事地打了个蝴蝶结。
末了,孟栩然还理了理蝴蝶结的耳朵。
看起来很夸张,其实没什么用,用劲就能挣散开。
薄明烟僵了一瞬,手腕转了转,到底还是没用力挣脱,纵容了孟栩然。
越是放纵,孟栩然就越容易上头。
屋里黑寂,什么都模模糊糊的看不分明。
但也不至于看不见。
孟栩然往下扭,她目光定格住,手如暖风轻轻抚过。
脑海里闪现过的是薄明烟的眼睛。
氲着薄薄一层雾气的烟青色,犹如幽密的森林,郁郁葱葱,叶随风动,承载着未知与深邃。
又像是溶洞景观里的天然湖泊,清波荡漾,深不可测。
舌尖柔软如嬉戏的游鱼穿梭其中。
薄明烟深深地喘了口气,将差点要脱口而出的奇怪声音悉数咽了回去。
她红唇动了动,想到天花板上的镜子,唇角紧抿,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动了动腿,以作提醒。
孟栩然吸果冻似的往里带了带,薄明烟曲起的腿犹如被抽去了气的气球,软塌塌地瘪了下去。
这一次孟栩然嘴上尽兴了。
退开后,她指腹轻擦过唇瓣,拨弄了一下对面,小心翼翼,蠢蠢欲动。
薄明烟克制地深呼吸,缓着情绪。
“满满。”
昏黄的灯光倏地亮了起来,薄明烟心脏跟着一抽,她正盯着天花板的眼睛狠狠一眨,看见镜子里孟栩然俯下身贴近了看的瞬间,羞耻心爆炸,她又把孟栩然给踹下去了。
“我想看……”孟栩然话音未落,话锋一转,痛呼,“哎哟我擦。”
床下垫了厚厚绒绒的毛毯,摔上去不至于太疼,连续被踹了两次,孟栩然脾气腾地一下就犹如小火苗窜了起来,勉勉强强能压住。
感觉到孟栩然又摔下去了,薄明烟坐起身,挣开手腕上的睡裙,惯性地用常用手去拉,陡然想起了先前做的事,指尖粘腻还没干透,她捻了捻指腹,换了一只手。
便是换手的空档,孟栩然还以为薄明烟不想拉,抬起的手垂落了下去,她不搭理薄明烟了。
“上来。”薄明烟看她不理不睬,又问,“不冷么?”
暖黄色的灯光应声亮起,投落在地毯上,为孟栩然度了一层柔软的滤镜,她环抱着膝盖蜷坐成一团,泪水涟涟的眼眸幽怨地望了薄明烟一眼,脚在地毯上使力挪着身体转了大半圈,背对着薄明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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