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两位县上的主要领导讲,这李子安只有去省艾滋病关爱中心治疗,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不去省城治疗的话就是等死了。”
看到安朵提到县上的两位主官,刀家华一下就来了兴趣,他特别想知道县委书记、县长对于李子安去省城治疗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于是,刀家华饶有兴致地问安朵:
“那两位大领导是什么态度?”
安朵欲擒故纵地对刀家华说:
“县委书记问我,既然李子安非转院不可,可是他家又这么困难,他的住院费怎么办?
“我对书记说,群众的冷暖疾苦得我们政府来管啊。
“这不,我们县民政局、红十字会还有县志愿者协会都行动起来了,这区区三万元钱不在话下。
“听到我这么讲,县委书记和县长都夸耀你们几家部门的领导呢,说你们这是为民解忧!”
刀家华觉得自己套了安朵的底,一下子就开心起来,对安朵说道:
“当然了,安主任,你说得对,群众的疾苦我们政府职能部门一定得管。
“我看这样吧,我先答应这位姐姐,从我们县困难群众救济金中拿一万元出来,给李子安治病用,希望这位李子安小兄弟早日康复。”
看到刀家华表态了,安朵故意问他:
“刀哥,现在不用上会了?”
刀家华扭捏道:
“会当然要上,但是有了这份实打实的困难申请,哪能通不过嘛。”
安朵就对刀家华说:
“刀哥,你得加快进度,这钱我可是等着救人呐。”
刀家华示意安朵和李子安姐姐稍等一下,他马上站起来就出了办公室。
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这刀家华就拿着一张一万元的支票进来了。
安朵对刀家华说了声“非常感谢刀哥”,还和他热情地握了握手。
李子安姐姐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给刀家华深深地鞠了一躬。
其实,在县委书记和县长面前提到李子安得转院去省城治疗这事,根本就不存在,是安朵在刀家华面前杜撰的。
因为安朵深知刀家华的为人,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安朵又找到了陈树华,此时的陈树华已经离开县卫生局多年,现在是县红十字会专职副会长。
好久不见陈树华,安朵发现他一点没有变,好像懂得养生驻颜术一样,岁月的刻刀在他脸上什么也没有划下。
安朵打趣道:
“陈会长,你是永远的小伙子啊,你怎么就不会老呢?”
陈树华呵呵笑着,他看到安朵这位多年前的同事也很开心。
毕竟,两人当年在卫生局一块共事,在工作上还是很好的搭档。
安朵又从陈树华处找到一万元。
李子安姐姐自然又是对陈树华表现出感恩戴德的虔诚,她的眼泪又奔涌了一回。
现在还剩下一万元的缺口,安朵问李子安的姐姐:
“你看,这县民政局支持了一万,县红十字会也给了一万,你家再想想办法把剩下的一万筹齐?”
李子安姐姐带着哭腔说道:
“我要是能够想出办法就不会来麻烦政府了,家里父母也老了,还带有多种疾病,他们也需要钱医治。
“我们姐弟两人,在外打工多年还不够他的医疗费,哪还有什么钱啊?”
好在这时,安朵的手机恰逢其时地响了起来,安朵一看是江一郎的电话。
电话那头,江一郎对安朵说:
“安主任,我这边筹到五千元,这都是社会爱心人士几十、一百、两百捐助的,钱虽然不多,可这都是大家的爱心呐。”
安朵很激动,也很感动,她声音哽咽着说道:
“谢谢县志愿者协会,谢谢江会长,谢谢社会上的好心人!”
时间紧迫,李子安的病情可是一天都耽误不起,可是距离筹够三万元的治疗费还差五千,这可怎么办?
安朵思考了一会,突然下定决心给丈夫庄小兵打了个电话:
“三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安朵实在不好意思向庄小兵开口,她现在想动用那笔自己和丈夫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
原本两人计划的是,等攒够这笔首付钱,两人盘算着要去按揭一间大一点的商品房。
因为现在她们居住的这套房子,一家老小五口人实在太拥挤了。
安朵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所以只好找丈夫商量着从这笔存款中挪出五千元钱给李子安治病用。
安朵支支吾吾半天不好意思讲出来,这可把电话那头的庄小兵急坏了。
“老婆,你这是怎么啦?有事就讲呗,支支吾吾半天什么也不说,你这是要急死我的节奏啊。”
此时的安朵,觉得十分愧对丈夫和家人,自己的工作整天忙得连家都顾不了,现在还要往家里拿钱出来给陌生人治病。
这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去的一种胳膊往外拐的做法。
但安朵的内心深处,却怎么也不忍心看着面前的一个大活人,因为无钱医治,就活活地回家等死。
安朵不能再等了,哪怕丈夫不同意,甚至骂她,说出多难听的话。
这一次,她豁出去了,还是向丈夫开了口:
“三哥,你拿着我们存死期的那张银行卡给我取五千元出来吧,我现在等着救人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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