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意欢则略微意动,下意识看着她,被对方明了意思,看到苏明绣首肯,她于是轻轻呼出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唯愿这九洲万物平等,无论魔族、修者、凡人,都可立于日光之下。”
“可。”
金色的光从阵法里照进来更多,落在魔渊上空,驱散了那些黑红色的雾气,像是一道道光柱,凝于雾气错落间,如虚如实,如梦似幻。
贫民窟里。
一些躲藏在地底的低等魔族听见那响动安静很久,见魔渊没有任何变化,便知是魔尊赢了,纷纷走出屋子庆祝。
有小孩儿指着半空中的金色光芒问家中长辈,“这是……是传说里的太阳吗?”
稍有魔力、感知到天道意志变化的魔族擦了擦眼角,笑着说,“是希望。”
希望?
看着年长魔族面上的笑容,小孩儿挠了挠自己的羊角,觉得这应该是个好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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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黑石坞,被那金色日光照耀的高塔中,岁意欢看着自从回来之后就坐在这里打盹的人,俯身摸向她脖颈间那个黑色的项圈,最初是用来保护对方的东西,竟然不知不觉留到现在。
她刚想取下来,手却被苏明绣给抓住,沐浴在窗口日光下的人眼尾的那颗痣都写着慵懒,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就在岁意欢以为她终于要问天魔记40;事情时,却见对方眯了眯眼睛,另一只手去摸她左耳下的那枚雪花耳环。
“怎么少了一瓣儿?”
都变成五角雪花了。
“呃……”岁意欢沉默片刻,不知该怎么说这是她当时杀萧星玮的时候溅落的一点电光击碎的,只能干巴巴地应,“那我找人修?”
“我来吧。”
苏明绣取下她的那枚耳环,在她因为往日的秘密藏太多、如今失去压力,为了跟自己好好相处而迫不及待写满了“我好想坦白,你快给我个机会”的表情里,终于没忍住,轻笑一声,将人拉到怀里。
“好的,你说说吧。”
岁意欢迫不及待地把天魔那点事给供了出来,其实当时事情都在刹那间发生,也没那么多转折和花里胡哨,大致就是天魔虽然背叛了她们,也痛恨她,但毕竟延续了魔族的血脉,比起对付她们,更想振兴魔族,所以也算是和她们同仇敌忾。
只要岁意欢能活下去,带魔族回到九洲富裕之地,对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被她杀死。
——又是一个天道和萧星玮想不到的结果,哦,是前任天道了。
苏明绣想,也不知那东西发现除了女主角之外,人人都在和命运抗争,人人都不向它低头,它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惜,看不到了。
被她握在掌中的雪花融化,在这晦暗的室内,骤然生出一室的花来,无风摇曳,自然而然地用绚烂多姿的色彩吸引了二人的目光。
没想到在这里再见花海,岁意欢难得放松了心情,依偎在她的怀中,眼中映着这五颜六色,放松地说:“我好像想起来一些上一世的事情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
怕苏明绣要跟她算旧账。
但对方算账的方式很特别,“哦?”了一声,骤然掐着她的腰,将她的视线提到与自己齐平的位置,“那来说说,为什么选了魔族的人为后?”
啊这。
被突然问到奇怪又致命点的魔尊揉了柔鼻子,紧张的眼睛都红了,半晌小心翼翼地说:“我那时候刚当魔尊,威望不足,而且既要出兵九洲,必然要其他城主的投诚。反正我只是许诺一下,又不会真的结婚。”
她确实没有真的结婚。
因为在那之前,岁意欢就已经为苏明绣将神魂都交换出去了,就像在苏明绣经历的最后一个小世界里。
哪怕和其他人不得不维系女友关系,到了最后,这个人心之所向,也是她。
眼见这女人不知想起什么,眼神逐渐变得危险,岁意欢看了半天,骤然从她怀里起身,赤脚朝着前方花海走去,左右看看,神色紧张地转移话题:“糟糕了!破碎的那一片,少的是玫瑰!”
苏明绣扬了下眉头,从躺椅上起来,朝着她走过去,同样走到花海中,左右环顾一圈,掌心忽然朝着岁意欢所在的方向张开——
在魔尊大人不解的目光里,自己陡然就朝着对方的方向而去,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原本锁在对方颈间的那黑色项圈,竟然到了自己脖子上!
苏明绣到底什么时候解开的……记不对,她是怎么会这招的?
岁意欢握着那掌心的灵力之丝,整个人的神情都懵了。
在她呆滞的目光里,苏明绣笑出声来,握着项圈边缘的指尖摩挲片刻,用鼻尖来蹭她的面颊,“没有少,玫瑰就在这里呢。”
才刚说完情话,她就慢吞吞地勾着对方颈间的项圈,笑眯眯地凑过去跟岁意欢咬耳朵,“再不说点好听的哄哄我,你这朵玫瑰等会儿可就要被揉的花瓣都破碎、只能可怜兮兮地吐汁了。”
岁意欢:“?”
她面色惊恐,战战兢兢半天,讨好地说,“我、我娶你好不好?只让你当我的魔后。”
话音刚落,她身体骤然悬空,被苏明绣抱到了怀里,眼见朝着床铺的方向去了,她脚尖踢动两下,惊歪了精粹花海里的一朵睡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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